这一次我先走（1/2）

春宵一刻值千金，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在关键时刻坏人好事。

“哥，我给你发个链接，你看一下，是我对不住你……我想了很久，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要打要骂，我都受着。”

孟歌的电话就和唐立果今晚的行为一样，给人一种十分莫名其妙的感觉。

孟哲趴在床上，好奇地点开链接，他把内容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帖子下面密密麻麻的评论，就像一群黑压压的蚂蚁，横冲直撞地闯进他的眼眶里。

再坚强的人也无法承受爱情一次又一次的迎头痛击，再冷静的人也无法立刻做出是去是留还是爆发，或是质问的决定……

他慢慢转过头，发现唐立果正抓着被子，眼神涣散地盯着天花板上的雕花，一动不动。

他走进洗手间，忘了把脱掉的内裤重新穿起，失望与无助伴着血液在身体中来回循环，一瞬冰冷一瞬火热，他丢魂一般站在喷头下，想用冷水唤醒镇定。

唐立果听出孟歌的声音，他的心跌落谷底，苦苦等待着孟哲的审判。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时间发出刺耳的警告声，任凭洗手间内的水流声哗哗作响，他的心中却是一片死寂。

孟哲回来了，身上挂着冰冷的水珠，脸上的表情和水珠一样冰冷。他一件一件穿好衣服，像个机器人一样，全程都在有意躲避着唐立果的眼神。

死一般的寂静中，命运突然露出青面獠牙的本来面目，正在旁边冷冷注视着。唐立果绝望到极点，浑身的肌肉紧紧崩在一起，整个人已经到达爆裂的临界点。

到这里就结束了吗？孟哲竟连一句话都不肯说！哪怕是骂几句，打几下也好啊 ，至少证明孟哲还能看见他，这样他也许能为自己挣回一点余地来。

什么都没有。孟哲将呼吸声调到最小，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这里实在有太多他无法面对的东西。

他不知道，这个并不友好的世界究竟还有哪里能容得下自己。

孟哲穿好外衣去床上拿手机，那张脸近在咫尺，他不愿去看，就连呼吸声他都不愿听到。

轻缓至极的动作，可是当小腿撞在床上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好不容易才长好的骨肉，它们突然闹了起来，非要摆脱掉对方的束缚。

他要走了！唐立果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喧闹着，吵得他心烦，吵得他不得不去听从这个声音的指令。

抱住他！留住他！不能就这样让他离去！

僵掉的身体瞬间注入能量，他不顾一切地抱住孟哲的头，将孟哲整个人按倒在床上。

如果没有遇见他，就看不到生命的色彩斑斓，如果没有遇见他，就不会知道残缺的生命竟然还有补充完整的机会……

可是，偏偏遇见了他……既然遇见了他，他就是他的命，是此生不能错过不能放过的唯一一次幸运。

他的双手从孟哲的背脊游走到脖颈，而后突然发力掐住喉咙。他如同一只丧失掉理智的猛兽，面对无法被驯服的礼物，他只能选择一口吞掉。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失去孟哲，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过来，机关算尽之后，一无所有的那个人，其实是他自己。

孟哲没有反抗，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依旧是一声不吭，他看着天花板，寻找着唐立果之前一直注视的那朵雕花。

他看到了，那朵含苞待放的蔷薇花，静静地在头顶沉睡着，那么美丽，那么危险，仿佛下一秒它就会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将眼前的一切尽数吞没。

“你知道一见钟情的感觉吗？在遇见你的那一刻，我就想牵你的

手，吻你的嘴，靠在你的胸口！我只想和你共度一生。”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天涯海角，声色犬马，我想要的只有你……”

孟哲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他的脸红得现出紫色，眼前的世界慢慢模糊起来，唐立果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的死亡召唤，他心甘情愿随之而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什么都没有了，你知不知道……”唐立果吻在孟哲的唇角，声音有多狠，心里就有多温柔。

终究还是做不到同归于尽，他绝望地松开双手，把半死不活的孟哲推向旁边。他忍着眼泪一件一件穿好衣服，带着悲痛的心情向门口走去。

“让我先走吧，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的背影远去……”

唐立果站在门口，声音近乎嘶哑，他带着万般留恋与不舍回头望去，想最后再看看那个爱了很久很久的校草，以为这样就能将他的样子深刻地印在心底。

可是，此刻出现在他眼眸里的只有挣扎，哪里还有美好的样子！孟歌说得没错，是他亲手毁了这棵校草！

唐立果打开门，梦游一般向前走着，继续走向那个深不见底的海市蜃楼一般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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