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丑外扬（1/2）

孟哲这个哥哥，就如同一块人人称道的美玉，这么多年终于在这块玉上找到一处污点，孟庆阳掩饰不住吃惊和兴奋。

他突然觉得，把别人肚子搞大这件事并没有那么严重，比起孟哲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唐立果想要开口解释，孟庆阳却拍拍胸口摆摆手，像是在说着别解释了，都明白了。

孟哲迟迟不归，唐立果急出一头汗来。

孟庆阳觉得自己没白来这一趟，不仅弄到钱了，竟然还意外抓到了孟哲的小辫子。虽然他并没有对孟哲不利的打算，但是能看见孟哲身上的裂缝，他这么多年积攒下的压力和怨气，也算是得到了缓解。

起身和唐立果道别，孟庆阳心满意足地走出房间，路过孟哲身边时，他拍拍哥哥的肩膀，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而后踏着一路霓虹欣然远去。

唐立果看着孟哲背影，起初是有那么一点愧疚的。他知道孟庆阳误解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而这点误解极有可能对孟哲造成一些麻烦。

有麻烦又能怎样？他的苦孟哲从来就不知道，这一辈子有极大的可能，他将永远潜藏在黑暗之中。

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想让孟哲品尝一下黑暗的滋味，这样一来，在未来的某一天里，在某个无眠的深夜中，也许孟哲会突然想到他，想到他对他的欺骗和暗算……到那时，孟哲也许会恨他怨他吧。

这一次，他选择不告知不解释。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也许孟庆阳的误解有可能会帮到他。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两天一夜的上海之旅转眼就到尽头。

唐立果早一天离开，而孟哲因为要等孟庆阳，不得不再多停留一晚。

他们在候车室里谈天说笑之时，唐立果接到江小北的电话，她说外婆的老毛病犯了，情况不太好，刚刚吃过药睡下，外婆不肯去医院，她劝了好久实在没办法，只好通知他。

唐立果自是坐立难安心急如焚，一再嘱咐江小北要她帮忙好好照顾外婆，他说晚上就能赶回去。

还有一个小时车才进站，因为心头有挂念，所以每分每秒都格外难熬。

孟哲坚持同去，想着兴许能帮上忙，他实在不放心让唐立果一个人带着满腹的焦急与忧虑，在火车上煎熬四个小时。

两个人做伴，更容易打发时间，就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好过一个人。

要让关心自己的人放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管唐立果如何解释劝说，孟哲始终仰着头不理，嘴角眉梢全是倔强。

他的真心天地可鉴，偏偏唐立果不识好歹不领情，非要硬编出各种借口来拒绝他。

“我就要去！”

孟哲匆匆忙忙去买票，不顾唐立果的阻拦。

“那你去！我不回去了！”

唐立果冷着脸，还是第一次拒绝孟哲提出的要求。

冷脸对冷脸僵持很久，他们谁也不搭理谁，一个赌气闭眼心里着火，一个垂头丧气满心沮丧。

已经开始检票了，孟哲坐不住催促着快点走，唐立果不理会，坐在椅子上稳如磐石。

见惯了温柔和体贴，如何能受得了坚硬和固执？孟哲是真生气，发泄般踢了一脚椅子，随手把车票扔到唐立果身上，赌气般大步离开了。

走出几步还是放心不下，他返回到原处，用手机敲敲臭石头的脑袋瓜说：“我不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生气归生气，但该嘱咐的话不能不嘱咐，该操的心不能不操。孟哲主动拿着热脸去贴冷屁股，只是不想再雪上加霜。

并非是唐立果变心，对这块心头肉开始嫌弃，要不是担心舅舅和舒俊会去家里争房子，要不是担心家丑会惹来外人的笑话，他巴不得孟哲能和自己一起回家。

天知道他有多想让外婆见见孟哲。一个是最爱他的人，一个是他最爱的人，他们聚齐在一起，就是他的全世界。

冷冰冰的分别，而后是漫长的煎熬和等待。八点，终于爬上楼梯推开家门，可迎接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黑漆漆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冰冷气息，外婆不在卧室床上，也不在洗手间里，唐立果寻遍所有外婆可能会出现的地方，依然没能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打给江小北的电话，一次次被挂断，心里的慌乱宛如疯狂生长的藤蔓，迅速将他捆住。唐立果坐在木质茶几的一角，盯着外婆不知何时剩下的半杯水发呆，不觉泪流满面。

这样的场景曾无数次出现在梦境之中，噩梦成真的感觉让人恍惚，让人恐惧，他像一只迷途的小兽，跌跌撞撞四处碰壁，再也找不到家的方向。

门铃声突然响起，伤心和绝望瞬间退散，唐立果擦干眼泪带着笑打开门，一定是外婆回来了！

可是，门外站立的老人并不是外婆，而是楼下开面馆的张爷爷，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像个弥勒佛。

“张爷爷……”

老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调皮地在唐立果的面前晃了晃，而后径直走进房间把面放在餐桌上，再把筷子摆好，忙完这些后，他招招手叫开门的小子过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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