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隔阂（1/2）

“...你睡得好。”

艾文愣怔了许久，像是被人勾了魂一样，直到一只手在他面前挥舞了几下，格里西亚的小卷发明晃晃地扎着眼，他才如梦初醒，茫然地回过神来。

他问：“你说什么？”

格里西亚更加困惑了：“艾文大人，我什么也没说呀。”

少年又道：“大人刚刚上去了，说是要拿点东西给我，让我带给公主呢。”

艾文这才注意到，面前的椅子早就空了。

恍惚间眼前人就没了影儿，艾文有些没来由地地慌张，他下意识地站起来，想要往楼上去，只走了几步，就见理查德下来了，两人刚好撞了个正对面。

只见理查德取了些零碎的碎纹丝巾，样式好看，却不新颖，浅黄色的丝绸绣着些农家小物，翠色的草场和木制的横梁，架起了一间不大的屋子，针眼几乎瞧不见，线条流畅，虽说比较简单朴素，却比染坊劣质的绸布要高档不少。

他将丝巾叠成了方形，差不多两个手掌大，见边角有些散了，便停下来，靠在楼梯上，专心将那露出的边角有条不紊地叠了进去。

艾文走得急，差点扑到理查德怀里。他神色有些无措，理查德心脏一揪，柔声问道：“怎么了？”

“我...”艾文对上对方关切的双眸，一时心绪有些混乱，像是几团缠在一起的线球。

“对不起。”他说道。

理查德微笑道：“对不起什么。”

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颈，感受到掌心触到的肌肤光滑且细腻，有些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了点，这才道：“走吧。”

艾文问道：“去哪儿？”

“去买点东西，”理查德说，“就算尼亚是我们暂住的屋子，也该有点家的样子。桑吉的事情，就先等格里西亚把东西送出去了再作打算。”

艾文在身边，理查德似乎陡然松懈了一般，大概是占有欲作祟，即便知道放在安全的地方更妥当，但人真正带在身边，又觉得省心了不少。最主要的是能看见也能摸到，比上担心人成天乱跑，还不如牢牢看住。

艾文当然不相信理查德没有暗自在心里对尼亚的事情打过草稿，毕竟理查德向来是个向来是个十分谨慎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几乎不会去做。即便是出了不在掌控之中的状况，他也能冷静地做出最快最优的打算，就像他将艾文送到塞班的情形一样。

但既然对方这样说了，就算艾文有心刨根究底地问，大约也问不出什么。

两人换了身衣服，家里没有女式的服装，但幸好有斗篷和袍子，艾文身形偏瘦，用带了纱的帽子遮在眼前，又浑身上下裹了个严实，一时可以以假乱真。

一层淡色的纱布挡着目光，艾文颇为不习惯。在王城时不论是骑士铠甲还是常服都不会有遮挡视线的设计，更别说这层纱布分明就是不想让人看清路，于是他只能贴着理查德，挽着对方的手臂，才不会被绊倒，样子做了个十成十。

理查德好像漫无目的地拉着艾文在街上闲逛，他会在集市边上干净点的小铺子前停下来，认真地挑选些些王城没有的蔬菜和水果，也会对一些摆出来的、仍有瑕疵的饰品和器具产生兴趣。艾文本身觉得无趣，他几乎没有自己做过这些事情，但见理查德新奇的样子，不由也渐渐投入了进去。

他们在有些拥挤又嘈杂的广场周围走了一圈，白鸽顺着阳光的反方向扑腾着翅膀飞走了，两人手上没什么东西，倒是多了一束花。

说是一束，其实也不过是寥寥三四朵，花瓣偏粉，花蕊如满天星一样密密麻麻的，有点像是染了色的太阳花，可是无论对着什么方向，这几株花朵总是不向太阳。它们在光照下又有些紫红，总之不算是大红大艳，不过是艾文路过花店的时候随手挑的，见它们孤零零地落在墙角，像是没有人欣赏的样子，便取了一束走。

“挺特别的。”艾文补充道。即使他知道这是自己无心选中的平凡的幸运儿，也欲盖弥彰地解释了一下。

理查德对此不置一词，只是不动声色地将这束花买了下来。

艾文觉得这情景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对方这些动作的特殊含义，他琢磨不出来，就又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活像是没长大的格里西亚。

路过一家纺织店的时候，理查德忽然道：“等等。”

艾文不明所以地跟着理查德走了进去，只见一些女士的蛋糕裙和首饰正摆在门前，绿宝石一样的耳坠足足有好几个指甲盖大，不禁一阵头皮发麻，想拉着对方离开。

理查德环视了一圈，竟然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也不知在可惜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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