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1/2）

闵公府。

这个时候，闵尧刚艰难地洗漱完。他看了看自己刻意避开水的左手，犹豫着准备躺下。血迹已经干了，牵扯到后，莫名有些发痒。

陆不悔之前让他回来休息，他还不以为然。只因之前在江湖上漂泊时，五天五夜不敢合眼也是有的，所以他根本没把一夜没睡这事放在心上。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确实有些疲乏，可能是因为昨夜用轻功用得有些多了。这一回家，他绷着的那根筋慢慢松了，看见寝卧，瞌睡虫自然也全都跑了出来。

闵尧躺好，就看见自己床帐上倒挂着个鬼模鬼样的东西，他下意识拔了刀。此时此刻，他竟然还有心思分神想这刀早就不冻手了，好像是......陆不悔之前用布裹着还给他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他有做了什么手脚。

可闵尧挥出的刀却直直从对方身体中穿了过去。

被穿透的傀儡哼了一声，松开手跳出了床帐，落到了前面不远的地方，重新站直了：“你这人怎么一惊一乍的？一点见识没有。”

没顾上跟傀儡计较措辞，只穿着亵衣的闵尧握着刀的手松了松：“你怎么在这儿？陆不悔出事了？”说着，作势要往外冲。

“我？”傀儡的手指绕着圆桌摸索了一圈，没去阻拦闵尧，“自然是他让我来的，不然我是闲出来的毛病吗？”

闵尧的脚步慢了，听傀儡的意思，陆不悔没事。他这才转身：“他让你来做甚？”

“护着你。”傀儡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还是没看闵尧。

“我有什么好护着？”

“你问他去啊，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

闵尧走向了圆桌，给自己斟了一杯冷茶，算是去去火气：“......那你非得挂在床帐里？”

“怎么，被吓着了？”跳上圆桌坐着的傀儡突然凑近了闵尧，就是没睁开眼睛。陆不悔千叮咛万嘱咐了，要是敢动闵尧，就算是脏了这人一个衣角，回去哪怕因为伴生契，他杀敌八百自损三千，也绝会不放过她。这点，她还真信，不得不在动作上小心些。

一口饮尽，心神总算稳固些的闵尧带着牢骚开了口：“你睡觉时，突然发现有个人看着你，你不害怕？”

“......我做傀儡的时间，可比做人的时间长多了。你说的这情况，我还真记不太清楚。”一个“人”字说得傀儡一愣，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撤身的动作。

闵尧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不睡觉？”

“睡觉，那可是人的活计。”傀儡仰了仰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要不你以为那些山野小说里为什么老是半夜闹鬼，就是因为我们不睡啊，也见不惯你们睡好。”

闵尧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只有他一个在这里喝个不停，感觉怪怪的，他自然地问了一句：“这茶你能喝吗？是不是得学着那些什么术士一样念个咒再浇在地上？”

“......”一看闵尧，傀儡就知道闵尧是认真问的。这样，倒让她有点无力，只能刻意转了话题，“你就不怕我挖了你的眼？”

闵尧笑了，抬首看着傀儡，一点没有害怕的样：“你要吗？”

“我还以为你要问我敢不敢。”

“敢不敢，那是有陆不悔拘着你，不是你心里意愿。要不要，才是你心里的想法。前一个我知道答案，我问你干嘛？”

傀儡没说话。她变成厉鬼之后，无眼亦可视物，不过是看起来模样上有些缺陷，还有......她的鬼眼只见黑白两色。可现在，她看着闵尧，却觉得那双黑黝黝的眸子亮得慌。

“我猜你也不敢。你还没说，护着我什么？”

傀儡转了身：“你自己看看你衣服后面。”

闵尧有点疑惑，他已经换了衣服了：“我衣服怎么......”见着亵衣后贴着的几个小手印，他后面的话都吞了下去。

闵尧扯着衣服：“这是什么？”

“你以为鬼印是换件衣服都能消的？那这天下的闹鬼闹得多没水准。”

“你是说，这东西会一直跟着我？”

“他去给你寻解煞的法子了，放心，这东西跟不了你多久。”

闵尧小心摸了摸那印子：“怎么解？”不会又让陆不悔割手画阵吧。

闵尧正忧心，窗外却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不等他动作，已有人破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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