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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岸纵火(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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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晚冬的风如孤魂一般,嚎呼着在青石板上飘荡而过,马蹄声由远至近,铁蹄宕起青石板上的点点细尘。远处,几个火星在空中跳动着,离近了才看清,那火星是人骑在马上手里攥着的火把。

相府的喜宴散得迟,曲默一行人赶到时,最后几拨宾客才稀稀落落地从侧门走出来。

“统领?!”吴闻原本在相府巡视,经过正门碰见曲默时,他原是有些讶异的。

曲默并未理会吴闻,他从马背上跳下来,解了身上大氅扔给下属张吏,侧首低声吩咐道:“你接过吴闻手里的兵,将相府围住。只许进,不许出。”

张吏颔首:“是。”

曲默抓过佩剑,带着余下的十余人,朝府里匆匆走去。

宴席才散,路上都是往来洒扫打理的下人。因着月余前,有曲默带着禁军大闹落云轩气病老族长的例子在先,这回下人们见曲默带人回府也便都学会了噤声。

相府,安生了这么些年,也该有点动静了。

先前在乾安山,燕无痕冷不丁说出一句有人要行刺曲鉴卿的话来,问主使人是谁,因何而起,他又只字不肯提。曲鉴卿的安危的固然重要,否则曲默也不会不顾身上的伤,连夜赶往相府。但如若是燕无痕的消息有误,这夜闯婚房的行径未免太过闹笑话。

曲默心里也无十分的把握,也不好擅自动手。他一路焦急万分,然而到了揽星斋,他倒冷静下来了。

按照一惯的规制,如今这个时候,该是到新人入洞房了。但依曲鉴卿的性子来看,闹洞房这一项必得免了,因此作为新房的揽星斋如此清净倒也情有可原。

曲默在揽星斋外门前站了片刻,又吩咐下属都守在门口,他才带了个随行的贴身侍卫进院。

环顾周遭——院里布置陈列一应完好无损,喜婆和丫鬟都在门口候着,后院的厢房连着堂屋,厚厚的猩红门帘子一盖,里头的半点动静都听不见。

侍卫端了壶清酒和两个酒盅在手里的托盘上,跟着曲默行至后院时,那侍卫递给喜婆:“统领吩咐将这酒水送进去。”

喜婆是从别处请来的,曲默不曾在婚宴上路面,她自然不认得,此刻只眯着眼赔笑,白胖的脸上满是褶子:“老妪先在这处给军爷赔不是。可这酒宴已散了,但凭您是哪处的官爷要敬酒,咱们大人也歇息了,还是改日吧。有言道是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呐……”

“统领?”

曲默没应。

侍卫便不由分说,单手抽过佩刀架在那喜婆肩上:“送酒还是死?”

喜婆抖着嗓子说出一句:“军爷饶命。”而后颤颤巍巍接过木盘,朝婚房去了。

等待最是让人不耐。

曲默此刻倚着墙站着,他脸色苍白如纸,皮下还透着青。他身子倦极了,眼帘都半垂着,像是下一刻便要倒在地上,然而心智却绷得紧紧的,如拉满的弦,蓄势待发。

约莫是隔了半柱香的时间,那喜婆才从屋里出来,然而她走得极慢,腿也好像迈不动似的。

夜里看不清,曲默走上先去才发觉,那喜婆睁大了双眼很是骇人,还有鲜血自她发顶汩汩流下,她额头正中央钉着一根极细的针,针上垂着布条。

曲默拔下那银针,喜婆应声倒地。

布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红色的字:只许小翊一个人进来。

曲默眼底暗了下来,他缄默着,攥着手里的布条,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上头的鲜血字迹。片刻后,笑了一下,似叹非叹地轻声道:“倒也不必这般装神弄鬼。”

话落,他便侧首朝侍卫比划了个手势,待后者会意颔首,他便抽出剑握在手里,一脚踢开地上喜婆的尸体,朝婚房走去。

门半掩着,风口处冷热气交汇,吹得人一激灵。

门帘子用的是加厚的猩红毛毡,粗线连着细羊毛在上头绘成并蒂金莲的图样,意指新婚夫妻永结同好。此刻剑刃从中间破开时,那毛毡便滋啦作响,这是丝绸布帛所不能发出的声响。

曲默见到月翎时,她正穿着大红的衣裙坐在原先放喜秤的桌案上,一手拿着弯刀,另一手则用指腹拨弄着刀刃,十指嫩白细长,指甲上上头涂了鲜红的丹蔻,映在明晃晃刀刃上时便成了暗红,如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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