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辗转(2)(1/2)
他看着曲鉴卿那副失神的模样,也知道是自己将人逼得狠了,不由心中愧疚了片刻,他俯身吻在曲鉴卿眉间,而翻过枕头,将那串佛珠套在了曲鉴卿的腕子上:“我花大功夫讨来的,别丢了。”
曲鉴卿还陷在高潮的余韵中,身体微微有些战栗,半晌方回过神来,瞥见腕子上那手串,先是错愕,而后心中五味杂陈,得亏他背对着曲默,不用特地遮掩脸上神情,只阖眼轻轻说了个“好”字。
曲鉴卿侧着身,曲默看不见他的脸,只当他是喜欢的,便从背后将人揽在怀里,唇角不自觉勾起,心中满满当当都是欢喜。
他闭着眼,下巴抵着曲鉴卿发顶,静静在床上躺了会儿。
房中暖烘烘的,鼻间是苏合与檀香的味道,和弦居里惯用这种冷香,许是曲鉴卿喜欢,连平日下人里熏衣裳的香料里也添了,十年如一日,久而久之曲鉴卿自己身上也浸染了些许,此时即便不着衣物,也能嗅见几丝若有若无味道来。
然而禁欲太久的后果便是难以满足,曲默很快下身便又有了反应,热硬的一大块抵着曲鉴卿后腰。
他鼻尖抵着曲鉴卿颈窝蹭了蹭,而后低头将唇印在曲鉴卿后腰处,轻吮舔舐,又轻声问道:“再来一回……嗯?”
曲鉴卿摇头:“我乏了,明日还得上朝。”
曲鉴卿有个下了榻便不认人的毛病,曲默思忖了片刻后,厚着脸皮拉过曲鉴卿的手覆在:“那用手……”
曲鉴卿今日脾气格外地好,这便应允了,披着衣裳坐了起来,帮曲默疏解。
但他的手活儿实在堪忧,套弄了许久曲默胯下还是精神得很,半点没有射的意思。坐得久了,加上先前那场激烈的性事,他腰酸软得厉害,便蹙着眉,不耐道:“行了么?”
有人帮忙总好过自渎,曲默仰面躺着,说不上享受,但只看着曲鉴卿便十分快活,所以即便额头上忍出了青筋,为了保全曲鉴卿的面子,他还是得装一番惬意得模样,勉强笑道:“不行。”
曲鉴卿睨了他一点。”
曲默一哂:“这事也不是我想快就能快的。”
曲鉴卿松手,从旁拽了件曲默的衣裳擦手:“你自己弄,我手酸了。”
“……”
曲默无可奈何:“那我便将就些吧……去冲个澡,一起么?我抱你去?”
“明早再洗吧,我困得很,不想动。”
曲默抬头在他眉心轻吻:“那便睡吧,我去熄灯。”
床上一片狼藉,锦被与床单揉在一起,沾满了精斑与汗渍,这会儿也不好喊人送干净的来,曲默只好将被子翻了个面儿,给曲鉴卿盖上了。
他披着衣裳下床,将数盏灯都盖灭了,自己到后院冲了把澡,将火泄了,又蘸热水拧了块湿帕子攥在手里,想给曲鉴卿料理身后,回去时却发觉人已经睡着。喊也不肯起,只裹紧被褥说不弄了。
曲默也不再坚持,掀开被子躺在了曲鉴卿身边。曲鉴卿一向宠他由着他来,他这一晚的性事虽不比前两回餮足,但曲鉴卿却是头一回这般热情活络,于是先前那像是拈酸的模样也是取悦了曲默,他格外满足,于是即便睡意袭来得也较平日快了许多,他也不曾生疑。
似梦将醒时,他听见曲鉴卿喊他,他双眼胶合着睁不开,昏昏沉沉地要撑着身子起来,鼻间却被捂上了一块潮湿的帕子,带着一丝淡淡地香气。
身旁睡的人是曲鉴卿,他心里自来是不设防的,于是下意识以为是鼻子流血了,曲鉴卿给他擦,就像前几日见唐御时那样,于是嘴里还嘟囔了一句:“这鼻血还没完没了……”
声音越
说越小,最后撑着床的手一松,倒了回去。
而本该睡着了的曲鉴卿将手里的帕子一松,推了推躺倒的曲默,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可是睡着了?”
见曲默没有动静,这才松了口气。他撑着床塌,趿着鞋将要起身,但腿实在软得厉害,所幸扶住了一旁的矮几,才免于跪跌在地上。强忍着身后的不适,套了件衣裳在身上,却在走了两步后,一股粘稠的液体顺着大腿根处滑了下来。
曲鉴卿步子一顿,低头轻声骂了一句:“混账东西……”
他自去将身上料料理干净了,套上得体的衣裳,回来时曲江已将人带到了,他走近了,冲屋檐下那须发花白的老者稍一颔首:“岐老。”
老者拎着破旧的竹篾医篓子,朝他躬身行了个简礼:“大人。”
房里那一摊,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方才发生了什么,曲鉴卿却丝毫不避嫌,只将薄被拉低到了腰际,抓过曲默的手腕递给那老者:“您请。”
那被尊称为岐老的人闭眼细细把了脉象,而后一拱手问道:“敢问大人,此前老朽开的那药,小公子可用下了?”
曲鉴卿道:“都服下了。如何?今日可否施针?”
岐老摇摇头,从药篓里取出一只小玉盒来,里面有粒灰黑的东西,然而待老者倒了温水进去,那黑粒却胀大了成了条状,在水里像虫子一般翕张蠕动着,活了过来。
老者用银针在曲默手臂上取了两滴血,滴在那玉盒中,血色渐渐扩散,而原先玉盒里的黑虫却像怕极了那血似的,不住地贴着玉盒的朝上爬,然而最终也没能爬上去,掉落在血水里,化作了一摊黑泥。
老者道:“他血水至阳,这等阴邪之物在他体中活不了。原先那丹药是用来镇一镇阳气,待施针之后,再辅以药物或许还可维系些时日,如今看来……他最近可服过什么别的药?许是将丹药效冲散了也未可知……”
曲鉴卿捏着眉心:“他前几日说是别人将他药晕带走了。大约是那边的人找过来了……可还有别的法子?”
老者无奈地摇头:“若是有法子,老朽十年前便用了,何须等到今日?如若大人执意要行此法,也不是不行,只是还需给小公子再服一瓶丹药。”
老者给了曲鉴卿一只小玉瓶,便欠身告辞了。
曲鉴卿握着那玉瓶坐在床榻边,一动也不动,半晌方伸手,指尖一寸一寸抚摸过曲默的眉眼,鼻翼,两颊,最后拇指落在唇边,逡巡着。他的手指有些无意的颤抖,或许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得到。
良久,方起身,兀自呢喃道:“我怕等不及了……”
言语消弥在夜色中,然而他话里那几不可闻的叹息与无奈,却如青烟一般久久盘亘在空中。
第二日曲默醒来时已经是大晌午了,宫里有齐穆看着,他倒不多着急,只是有些讶异自己竟睡了这么久。
他不知怎地从主卧睡到里间去了,该是曲鉴卿为了避嫌把他弄过去的,但这期间他睡得昏死,竟然一点儿知觉都没有,也真是太不像话。
床尾摆着干净衣裳,他穿上了下床洗漱。
外间曲江到房中取曲鉴卿的朱印,恰巧听见撩水的动静便进来瞧一眼,看见曲默时却不由一愣:“您……昨晚在大人这儿睡的?”
曲江心里有些犯嘀咕,他昨儿晚上不在和弦居,今早晴乐过来伺候曲鉴卿洗漱时,他一道儿跟了过来,问曲鉴卿府中事务。那会儿看见床上的一摊子,便知夜里该是哪位夫人来过了。只是曲默年岁不小了,曲鉴卿行房事也不知避讳,也不知这一家子心里想的都是什么。
曲默拿方巾慢条斯理地拭去了手上的水,而后取过架
子上的袍子穿上,又掸了掸衣袂上的绒毛,坐定在了桌案边上。早晨曲鉴卿用过的墨汁没干,他取笔蘸了,在纸上写着些什么。
曲江见曲默没有开口的意思,被晾在一旁,反倒是有些局促起来。
半柱香的时间,曲默停了笔,抬眼看向曲江,悠悠地问:“你在曲家当多少年差了?”
“回小公子的话,得有小三十年了。”
“想回乡养老了?”
曲江喉咙一紧,即刻便撩袍子跪在了地上:“老奴……”
曲默没等他说出口,便出言打断:“你还知道你是奴才?主子夜里睡在哪儿你这个奴才也要过问!你平日里也敢这么问我父亲?”
曲江垂着眼,抬袖沾了沾额上的冷汗:“不敢。”
“主子!”齐穆不知为何风风火火地跑上了楼。
曲默将那张纸折好了放在信封里,起身时朝跪在地上的曲江道:“得了,一把年纪也别跪着了,省的折我的寿。”
曲江扶着膝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欠身退下了:“多谢小公子。”
曲江是曲鉴卿身边的老人了,曲默并非有意要摆他一道,只是这老奴才乍进来说的那句话,让曲默实在难受。即便知道曲江不会朝那处想,顶多是以为他不懂事,或是曲鉴卿不知分寸,他依旧还是得抖一抖威风,省得这老东西整日在曲鉴卿面前卖乖,见了他便要倚老卖老。
齐穆站在门口,待曲江走远了,才道:“您先前不是吩咐下去,要严查过行人么,今晨真抓着两个没有通行令牌的,外乡口音,鬼鬼祟祟地想要蒙混过关……”
曲默颔首,他全然不意外。私盐的案子一日没有定论,燕无疾便一日不会消停。那天燕无疾轻易就让他将齐穆带走,便是为了今日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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