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之筵(2)(1/2)
这处小院静悄悄的,仅有二层的主屋亮着灯光,燕无痕靠得近了,才听得有人言谈的声响。
“前厅散了……”
“……像是醉了,叫晴乐给送回去了……”
“是……”
说话的人声音苍老,像是在向谁禀报着什么东西。两人像是在二楼交谈,声音隐隐约约,几不可闻。
主屋门口处既无门僮照看,屋内也无下人留守。房中少有摆设,对门的墙上那张巨幅山水图倒很是打眼,燕无痕想着这应该是间书房,却听得脚步踏在木梯上的声响。
“殿下是找错路了?怎么走到这处来了?”江总管问道。
燕无痕抬起下颌朝里屋一抬:“曲默喝醉了,找不见他身旁跟着的小厮,我便想着扶他回院里,路上出了些差错,这才走到这处了,真是搅扰了。”
话落,又一人下楼,燕无痕抬眼一看,却是曲鉴卿。
燕无痕心中一凛。
他母妃同曲默的生母交好,故而他也同曲默亲厚,但后来曲默过继给曲鉴卿之后,他便很少找曲默玩了。一个是因着学业繁重,二来则是到相府会碰见曲鉴卿,而他打小看见这这男人便犯怵。
他贵为皇子,指不定将来还要当皇帝的人,却每每见着一个臣子便生出些如履薄冰的不适感,这让他在这个丞相面前实在抖不起威风来。这也使得曲鉴卿的目光只要落在他身上,他便颇为惶恐,生怕自己哪里出了纰漏。这是他即便面对自己的生父——大燕的皇帝——都不曾有过的。
曲鉴卿像是听见了燕无痕同曲江说的话,此际也并未多问,只行了个礼,道:“有劳九殿下了。”
燕无痕连忙摆手,道:“曲相不必多礼,前厅散席,我得跟皇叔一道坐车回宫。今日多谢曲相款待,这便告辞了。”
曲江跟着燕无痕带路,曲鉴卿则拱手相送,待人走远了,才抬脚朝里屋走。
曲默仰面躺在那书案后的半身小榻上。
恍惚间,似是有人拉开了屏风,灯座上的光亮打在他脸上,他闭着眼在旁边一阵摸索,想寻个物件来盖在眼睛上遮光。而后手摸到一片凉滑的布料,他以为是自己床榻上的缎面被褥,便拽了过来盖在脸上。而后鼻尖便嗅到一阵冷香,苏合沉香,像是曲鉴卿身上的味道。
他想着许是蘅芜苑里熏被褥的香料换了,也这样好闻,嘴里还嚷着:“常平……端杯水过来,渴死了……”
而后便有人托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扶了起来,杯沿放在他唇边,凉茶滑入腹中,解了酒气的灼热。
他拿着眼上的料子擦了擦嘴角的水,面具硌得他生疼,带子系在脑后,他单手没解开,那人便替他解了。
他眯着眼睛,刚想骂这常平怎地今日还赖在他这不走,一睁眼,却发觉自己半躺在什么人怀里,看着衣裳……像是曲鉴卿?!
而后便听得那人在身后道:“去床上睡。”
曲默拿起自己方才盖在脸上,又擦了嘴的“褥子”一看——那恰巧是曲鉴卿的袖子。
曲默那个被老酒泡过的脑袋,像是突然又转了,他想这回实在是丢人。
不能继续待在这曲鉴卿这儿丢人,于是他搓了搓脸,扶着床头摇摇晃晃地起身,还朝曲鉴卿鞠了个板正的躬,道:“失……失态。”
说着抬脚就要走,然而许是酒壮怂人胆,他又想起来曲鉴卿十几天没理他这茬事,由是回头,恶狠狠地问道:“你这几天为何躲着我。”他这个该赔不是的人,这会儿反而理直气壮起来了。
曲鉴卿长眉轻蹙,道:“醉了便去睡,不要耍酒疯。”
曲默气得
不行,又坐回到榻上去了,两脚一蹬甩了靴子,委屈极了:“我没醉!我没有耍酒疯,我清醒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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