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2）

上次的事故过后一切平静了许久。孟然多多少少对自己当街跟个小孩子似的哭闹有些不好意思，结果发现孟了比他还要不好意思，相处反而自然了起来。因为都抱着想要对对方更好一些的念头，过的反而简直是蜜里调油。

既全心全意在对方身上，孟了便也忽略他许久未来的抑郁在一天之内忽然闪现，又因这孩子的几个举动悄无声息的又被自己遗忘。

他们的日子又回归了平和又幸福，直到秋天到来。

深秋有雨。

夜半时分，孟然躺在床上才朦朦胧胧的有了些睡意，一声惊雷忽然炸响。外界的一切宁静忽然变作喧嚣，如谁站在天际举盆而倒，雨声如瀑布拍下的湍流。潮湿的空气骤然沿未合严的窗缝灌入，一晃一晃的白光如同天空撕裂的一道又一道伤口。

秋夜里寻常的暴雨，声势浩大，仿佛有摧毁一切的威力，好像自然给人的恐吓。他翻身下床，想关上窗隔绝了外界的风云突变，却因住的仍未十分习惯，手一下子抓空贴在了玻璃上。

沁出的露水沾在微温的掌心，沿皮肤的经络将凉意渗入身体，他猛地将手撤走。又一道闪电猛地劈过夜空，极暗中的一点闪亮晃得人有一瞬间的眩晕。无端的恐惧忽然如浪潮一般席卷而来，他慌张的想回到床上去，碰歪了花盆。孟了被惊醒，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然然，他立时就钻进了孟了怀里，手脚并用的搂上孟了。

“怎么了？”孟了顿时清醒，摸摸小孩额头上的汗，声音十分温柔。

“没事。”心如跳空了一拍，孟然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上。

“我开灯了。”孟了拍拍他的背。

“嗯。”

孟了伸手一够，温暖的灯光顿时撒了满屋。他揉了揉眼睛，看着惊魂未定的小朋友，“做噩梦了？”

“没有。”孟然在他耳边疲惫的叹气，“刚才想关窗户，突然就很慌。”

“没事啊，我在这儿呢。睡迷糊了被吓一跳也挺正常的，别怕了。”彻底被灯晃精神了，孟了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孟然被冷落在一边的被子拽过来盖在他俩正盖的被子上面，搂住他的腰，“孩儿你把被角再掖掖，省得漏风。”

孟然一只手依然搂着他，艰难的够到被角，然后整个人立刻又缠回他身上，挂在树上的小树袋熊一样贴的特别近死活不撒手，被温柔的摸了摸后背。

两个人都睡不着了，大概是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孟了开始给他讲故事。讲着讲着在他的要求下转而费力地从自己稀疏的记忆中和家人的各种传言里回忆起自己的童年。

“小孩子能看到奇怪的东西，没准儿是真的，”孟了说，“我妈说我小时候有一次在就我俩在家的半夜里忽然喊她，告诉她窗外好象有东西，特别认真的那种。她掀开窗帘一看外面除了黑夜什么也没有，那次可把她吓坏了。然后她就非说是我打破了她先进妇女的称号，封建迷信了那一回。”说到这儿他也顿了一下，有点儿郁闷的说，“可你也不小啦了啊……

孟然有点儿困，嗯了一声，大概两三分钟内就能睡着意识却仍十分清晰的存在。他感觉到孟了伸手关灯，之后试图轻轻的把他胳膊从自己身上拿下来，却没有配合，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一动不动。

孟了试了一下，拿不走也就放弃了，由着他整个人缠着自己身上睡。

孟然装着装着就睡着，十分心安和幸福。他早不慌了，却仍然缠在孟了身上听他轻声地讲自己过去的事儿。大概是很久没有整个人缠在孟了身上的机会，他格外留恋这种感觉。因为才秋天，两人睡时穿的都少，裸露出的皮肤温暖干燥的相贴，雨夜巨响中便如拥有了整个世界，让人想要这个夜都不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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