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孟然仍恐慌自己会被丢下,但这次恐慌的不是被丢下这件事儿,而是害怕他会被孟了丢下。
“不仅知道,我还看到了。”孟了转身要走时,他忽然开口,清脆的声音有些发抖。
孟了难以置信的回头看他,小孩子一双眼睛清澈明亮,一脸执拗,仍像个招人喜欢的漂亮小娃娃。
“为什么?”他问。
孟然满不在乎的笑,“我干嘛要多管闲事?多管闲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孟了被他的语气气得有些发抖,孟然眨着眼一派天真无辜的笑靥,长而卷曲的睫毛抖出一个愉悦的弧度,极漂亮得仰视他。
他下意识地抬手,小孩子很轻的颤了一下,却没有移动过分毫,轻轻的闭上了眼。
那只爱抚过他无数次的手很久没有落下来,孟然慢慢的睁眼,看见他又是疲惫又是失落的神情。孟了很慢的说,“那我把你从圣安带回家,是不是也叫多管闲事呢?”
孟然一怔,下意识的想拉住他的衣角,像过往无数次犯了什么小错一样扑进他怀里撒娇——只要撒个娇阿了什么都会原谅他,什么都会给他的。
然而这不再是他拒绝吃青菜或是光脚在地上走的小事。
孟了衣角被他扯的一晃,而他并没有弯身把他从地上抱起,他沉默了一会说,“你今晚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想走。孟然不由自主的喊出声,“难道我还没有一个外人重要吗?”
孟了神色终于冷肃,他顿时也后悔起刚才的口不择言,色厉内荏的低声质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喜欢他。”
“跪下。”
他愣了一下,却极听话,连迟疑也没有的缓缓跪在微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咬着嘴唇用极委屈的表情想要博得孟了的怜惜。
孟了并没有再看他,头也不回,只在进屋之前顿一下,“你好好想想。”然后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他原是想装作十分委屈的模样,跪在地上也没有多伤心不甘。他隐约的知道他的无可奈何——自己接二连三的顶撞,孟了连打他一下最终都下不去手。
他甚至想要孟了打他。什么样的毒打他没接触过啊,孟了必然也下不了重手,最后反而又心疼他,更怜惜他,一顿皮肉之苦换他更多的爱再划算不过了。
但他拒不承认这样扭曲的心理,还有一丝愧疚和赎罪的念头。他只做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事一样都不会做,这是无数次挨打之后的经验教训。
而他目睹孟了头也不回的背影,鼻子突然发酸。表演转瞬就成了真正的委屈,几滴泪再次毫无出息的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好像过了很久了,又好像争吵才是刚刚发生的事。孟了一次都没有出来过。
争吵发生的仓促,客厅里的窗帘都没有拉上,掩不住的浓密夜色从窗外涌来,桌上没收拾的冷菜散发出的残余香气。他忽然诡异的饿,而意识渐渐朦胧起来,半梦半醒的,似是知道自己做梦,却又要命的清醒不过来。
黑夜曾是他的梦魇。输够了钱的男人会醉醺醺的回家,找不到钱后打他或者直接打他。更久远而朦胧的记忆里还有个女人,样貌极漂亮,起初挡在他身前蜷成脆弱而娇小的一团。
他曾很爱她,为生来亲近的本能和同样柔弱的她的维护,所以在又一次看见两人撕扯时毫不犹豫的帮她转移了男人的目标——那只破旧的小皮箱里一大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
他早知道自己不足以反抗那个魔鬼,只为她做力所能及的事。男人醉得神志不清,发泄后离去,他过去的母亲嘴角带血,惶急的在屋内扫视几圈,握住他的肩膀问他那只包的去向。
他笑得有点骄傲,像宣告一个秘密那样的语气告诉她,包在衣柜角落。她很久没抱过他,那一次去抱住他吻他的额头,喃喃的的几乎像说给自己听,“好孩子。”
没过多久女人离开,再也没有回来。空了的啤酒瓶用力的砸向他,他在漫长的挨打里懂得了护住头蜷在角落,破碎的玻璃划过腰间,他痛得几乎昏过去,却记得不能痛哭出声,激起施暴者的快感与凶性。
他因失血和疼痛意识模糊,朦胧间听到男人的咒骂。“让你多管闲事,小贱种……那娘们最后也没带上你吧,哈哈哈……一阵诡异的大笑作为画面戛然而止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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