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人难圆（1/2）

轿车里有些闷。

许逸摇下车窗放风进入，直扑面来，一时吹得他睁不开眼。许逸身子往后移了点，避开进入的气流。夜空上一轮圆月，不远不近的跟着车后面，有些许晃眼。

风声呼啸着盖过聒噪的音乐，开车的人不得不提高音量：“很闷吗？”

“闷。”许逸整个人靠在座位上，疲惫地闭上眼，给出回复。

男人便把烟掐了，没让许逸关上车窗，但也没关上车载音响。两种声音混在一起嘈杂且令人烦躁，两人沉默着，谁都没打破这压抑的氛围。

中秋夜的高速公路上来往车辆依旧不少，大多是赶着回家的——许逸昨天也是这般，兴奋的、欢喜的，赶往家去过一个团圆节。而这个团圆维持不到中秋过，甚至不到二十四小时。

衣袋里手机在震动，许逸眼都不睁便把手机关机了。不多时开着车的人手机响起，许逸便知道刚刚是谁打来的了。男人关了烦人的音机，许逸也把车窗关上。

“姐。……嗯，没事，小逸在我这。”他顿了顿，“我送他回去，不用担心。……好，先挂了。”

男人没再打开音乐，一时车内安静得只剩下车子轻微的轰鸣，许逸睁开眼，看着前方的收费站，问道：“小舅，快到了吗。”

“快了。”男人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来，刚拿起又顿了一下，还是放下了。

车子下了高速公路进入省道，沿河公路往镇中心开去，许逸看着车窗外两两三三结伴而行的人，心里不住的烦躁，索性便是不看。车很快开到家门口，许逸拎着书包下车，开门后问车上的人进不进来坐一会。男人摆手说不用了，又交代了好几句注意安全。

男人摇下车窗给许逸的母亲打了电话报平安，又抽了一根烟后才离开。许逸一直在窗帘后看着，直到男人离开后他才打开客厅的灯。他把书包丢在沙发上，拿着手机钥匙便出门。

其实他无处可去。许逸慢吞吞地走着，周围一家子出来散步赏月形成的对比鲜明。本来在他的设想里，现在应当是和母亲一起去公园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样——不，倒还真是无家可归。

许逸笑了起来，找了间冷饮店钻进去，卡座里情侣结伴朋友聚会，更显得他孤零零的。许逸点了杯饮料和一些小食，找了个无人的角落。他总算是舍得给短信。

他一条一条点开，再挨条挨条删除。

最后再给这些信息的发送者回复：妈，我没事，就是想起来作业没带，我回来写。不用担心。

拙劣的借口。许逸心中自嘲，手里把屏幕切至qq上，群消息接连不断地在闪，也有人给他发了中秋祝福——有很多是群发的就是了。明衍的账号显示电脑在线，他没忍住点开聊天窗口，在虚拟键盘上停顿了好久，还是在服务员端来食物时点掉了。

明衍不想让许逸担心，他又何尝不是。

母亲的回信在下一刻跳出，大抵是说好，注意安全，有空妈去找你。许逸犹豫一下，保留了这条信息，空荡荡的收信箱终于有了被允许入住的短信。

他确信母亲知道他不声不响跑回来的原因，毕竟——吵得那么大声，邻居家都听见了出来看，何况在楼下看电视的许逸。

那些话他已经记得不太清了，他只记得外婆那句钻心的“让你去外面赚钱养你弟，你倒好，出去卖还怀了个野种”。——这还是许逸自己给和谐过的，原话里夹带了一堆的脏词。

起初只是母亲和外婆起了一点口角，许逸在楼下看电视，电视声开得有些大，等到他听清楚两人在吵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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