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玄祎(1/2)
秋雨一场连着一场,眼看外头彤云密布,就快到落雪的时候了。
为了防止病情反复,秦仲一连数日请城中医术高手为其诊治,秦天一天三餐几乎以药代饭,院子里的药味儿经久不衰。如此下来,莫说秦天,就连秦仲也受不住。某一日,秦仲躲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沐浴时,忍不住向秦天抱怨道:“我觉得***,满满都是你射的药汁。”
秦天一口药没忍住,系数喷了出去,红着脸咳了半天才缓住。
“你,这青天白日的……你……”
秦仲从浴桶里冒出一颗湿漉漉的头:“家里就咱们俩,怕什么?又没有旁人听了去。”他顿了顿,伸出两条白皙修长的手臂搭在浴桶沿边,好整以暇地望着秦天,“怎么,你不喜欢听我这说些么?”
秦天这下连耳根都红了,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喜欢的。”
秦仲笑了两声,然后听得水声乱响,他整个人赤裸裸地出了浴桶,直接向他扑过来。秦天大吃一惊,药碗一丢扯过被褥便将他牢牢套住,“仔细着了凉!”他一时情急,语气也有些冷硬生气,反倒秦仲眨了眨眼睛,却从中听出几分心疼关切之意。
他将秦仲塞到暖和的炕上,然后扯过干净帕子细细擦拭头发,秦仲歪在他的腿上,抬眼便能看见这个英姿俊朗的男子十分认真的模样。他甚是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忽地一桩事泛上心头,又让秦仲睁开了眼。
“钱夫人这几日嗜酸,我准备明日将做好的几罐青梅给她送去……”
秦天只点了点头,“好,不过外头眼看就要下雪了,你要系好披风带上手炉。”
秦仲又道:“……送完青梅,我便准备去一趟馔玉楼的天字号房。”
秦天手上擦拭动作一顿,然后低头看他,“那我……”
“你自然要与我一起去。”秦仲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咱们之前说过,要同进同退。”说着,他还握了握秦天的手掌,似是刻意加重语气一般。
秦天立时点头:“好,我在家等你。”
翌日,秦仲用过早饭便穿戴整齐前往双茶巷钱府。
多日不见,钱夫人身子早已重了起来,几层衣衫也遮不住隆起。秦仲瞧得真切,虽然钱夫人觉得身子有些沉重,但无论钱府的老夫人、钱相公还是钱夫人自己,一个个面带诚然笑意,都对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报以真挚的期盼。
秦仲拢在衣袖中的手轻轻一动,那几罐青梅瓶身仿佛有青碧翠华一闪而过,那是来自青帝血脉的诚挚祝福,意在少灾少难,平安康健。
辞别之后,他便回了趟家,带着秦天一同去了馔玉楼。身材臃肿的掌柜此时一身冬装,更显肥胖,见到秦仲与秦天双双登门还讶异了片刻。好在有机灵的小厮将他们迎到后堂,又端茶倒水伺候殷勤。
秦仲笑道:“掌柜的,咱们馔玉楼的服务倒是十分贴心啊。”
掌柜听他夸奖,心中颇为欢喜:“不敢当不敢当,这城中如今酒楼林立,若是没个招牌特色,又怎么能力压群雄?”他看了一眼秦天,忽地话题一转,“说起来,入城许久倒是少见秦天小哥出门,怎么今日我这馔玉楼竟如此蓬荜生辉,能迎来两位贵客啊?”
秦仲也懒得瞒他:“我们是一起来找天字号房的贵人的。”
掌柜脸色一变,顿时惊讶道:“……你们?”
秦仲只点了点头,又向掌柜说些几句有的没的,便带着秦天出了后堂转身登楼上门。只留下一个摸不着头脑的掌柜,目送二人身影消失在转角。过了楼梯,转弯便是天字号房,秦天来过一次便走在前方带路,刚抬起手,忽地眉尖一动。
秦仲瞧得真切,“怎么了?”
秦天还未来得及回答,便见面前的房门轻轻“吱呀”一声,被人从里打开了。来人倒也是个旧相识,正是当初为他们做冬衣顺带借衣传书的那位妙手刺绣秋娘子。
秦仲眉毛一动,似笑非笑:“好巧啊,秋娘子。”
秋娘子行了一礼,然后让开身供两位贵客进门。入了房,只见满屋并无一丝奢华之气,只有淡淡一股香气萦绕鼻尖,秦仲动了动鼻子,倒是闻出来这是甚是名贵的“龙涎香”。房中圆桌处坐着一位年轻俊秀,眉峰如剑,鬓若刀裁,英姿模样与秦天倒有九成相似,着实让秦仲讶然出声:
“好像啊……”
那位年轻公子品茗而笑道:“自然是相似,我与他本就是兄弟。”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在秦天耳中却恍若黄钟大吕一般,霎时间他眼前似乎飞快闪过什么画面,只是过得太快看不真切。他闷哼一声,头部受伤之处也隐隐作痛起来。
秦仲连忙扶他坐下,眼角扫见那年轻俊秀脸上也多了一抹担心之色。他心中飞快闪着念头,手上却慢条斯理地为秦天按摩着头部穴道。一旁的秋娘子斟了两杯热茶,随即向年轻俊秀行了一礼,转身推门而出。
此时再无外人在场,秦仲便直接开门见山:“你自称是他的兄弟,那你可知几个月前他曾受伤失忆,甚至还被人追杀?”
年轻俊秀脸色微变,似乎有些难看,他强忍住心中情绪微微点头,“我知道,那是我母……舅舅家中的杂碎出的诡计,我已派人将他们系数杀了。”秦仲听得他开口动辄打杀,猜测此人来历身份定然不凡,又皱眉问道,“你既然早已知道他在此地,为何不早早将他接走,反而任他在城中居住到这般时候。”
那年轻俊秀脸色已经不能用“好看”来形容了,他沉默许久,才缓缓道:“因为我近日查到,我的舅舅,他可能要亲自对玄卿下手。”
“玄卿?”
秦天眼皮一跳,似乎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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