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2）
日子又慢慢变回了之前那样，平淡，至少掩藏在装作若无其事外表下的平淡。
这样的平淡对聂朝鱼来说不可多得，毕竟，谁面对这样的人可以保持平静，不论对聂朝鱼和乔沉都是一种考验。
聂朝鱼又觉得有点安静，他想起家里的小动物已经被送走了，有时候他习惯性走到那个地方，恍惚间才记得已经不一样了。
就像他总要适应，他在乔沉面前没有任何筹码，就连留下来都没有资格的这个人，或许他应该感谢乔沉，乔沉让他留下，并尽所能善待他。
一想到又有点焦躁，有点控制不住地想做点什么，但是聂朝鱼忍住了，不久之前，在他怀疑自己，猜忌自己，伤害自己的时候，乔沉抱着他，然后聂朝鱼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乔沉该恨他，合该恨他。
但是乔沉没有，乔沉安抚聂朝鱼，告诉聂朝鱼，他不喜欢聂朝鱼这样做。
明明不该……
“你……有空吗？”
“做什么？”聂朝鱼的话变得很少，他开始喜欢独处，但是有时候这样的独处又令他惊慌，他渴望看见乔沉，但他们呆在一起并不快乐，重复着矛盾和折磨。
乔沉似乎思考着措辞，他说，“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莫名焦躁……”
“？”
“情绪低落，自我否定，喜欢发呆。”
乔沉一遍又一遍说出那些症状，聂朝鱼突然笑了，“我不是最常和你呆在一起，你不清楚吗？”
他还在笑，笑得好像他真的想笑一样，“乔沉，这些你不是最清楚吗？我难受得要死，逐渐把自己逼成了疯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聂朝鱼变得歇斯底里，“做什么？你不是要告诉我变成了一个疯子？”
“乔沉，因为我是疯子，所以理所当然抛弃我？”
他似乎无法忍受和乔沉共处一室，聂朝鱼跑回自己的房间，他总是这样渴望藏一藏。
“我不是这个意思……朝鱼！聂朝鱼！你听我说……”
聂朝鱼不会听他说，聂朝鱼拼命把门关上，聂朝鱼想藏。
他好像逐渐和过去那个冷静理智的自己脱节了，剩下这个，歇斯底里又疯狂无助。
“聂朝鱼……聂朝鱼！啊……”
乔沉突然倒抽一口凉气，聂朝鱼猛然把门推开，捧着乔沉的手，他的眼圈红了，他用门夹伤了乔沉的手。
紫了，聂朝鱼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傻傻地开始说，“疼吗？”
聂朝鱼试图吹气，然后吹出的气息又不稳定，吹气逐渐变成了呜咽，他说，“都怪你，都怪你乔沉，你不会让吗？”
乔沉抱着聂朝鱼，“是，都怪我。”怪我毁了你，所以你别哭。
所以他又变成了对着窗户数数的模样，偶尔非常疲倦，就闭着眼靠着窗户。
聂朝鱼早知道他病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意识渐渐模糊，却对声音十分敏锐，几乎是乔沉一开门，聂朝鱼就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练成的条件反射。
他听见那个人走近他，听见乔沉说，“怎么坐在地板上就睡了。”
下午四点的太阳照在脸上，不冷不热，聂朝鱼睁开眼睛但没有看乔沉，“什么时候？”
“明天吧。”
“好。”然后他疲惫地闭上眼睛。
乔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第一次显得无措，尤其不知道怎么对待现在的聂朝鱼。
“放心吧，会好的。”
“你的同事吗？”聂朝鱼才看着乔沉，“你的同事，基本上我都能认全了……”
“是哪个？”
“不是女的。”
聂朝鱼认全的基本都是女人。
“好吧，那我不认识。”
“你不能医我吗？”
“我不是心理科。”
但他们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乔沉说，“他会照顾好你的。”
聂朝鱼就笑了，“这话听起来像在说祝你幸福。”
“不是的。”
“难道你不想拍拍屁股走人说祝你幸福吗？乔沉，你不难受吗？”
聂朝鱼变得非常敏感，也可能他从来都很敏感，只是不被人发现，这样的敏感让乔沉不敢在聂朝鱼面前随便说话，甚至悲伤，哪怕乔沉为这样的拉锯战难受着。
乔沉抱着聂朝鱼，尽量表演得像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事实上现在还在一起，乔沉抱着聂朝鱼，“有你在，怎么会难受。”乔沉想用手抚摸聂朝鱼的头发。
怀中的人却发着抖，他也没有挣脱乔沉的拥抱，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样子，良久，他说，“你在可怜我吗？”
温情的面具一下子碎了。
温城第一次看到聂朝鱼的时候，他呆在乔沉身后，你看并不是医生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哪怕是医生，还是需要用心理辅导这种虚虚的东西呢不是吗？
“嗯，这是你说的，病人？”
那个看起来长得好看的男生，脸色苍白，非常不好气地在他面前坐下了。
乔沉并不担心温城的反应，虽然他们看起来也不熟，他在思索一个措辞，“他是我的……”
“？”
没有人说话，就连那个男孩子也没说话，温城不知道为什么要叫那个人男孩子，可能，他就适合这个词，聂朝鱼不小了。
在尴尬的沉默里，一个人在等，温城平静地宣判，“他是你的爱人。”
乔沉没有否定，没人否定，但温城只是猜，他猜他猜对了，这听起来有点奇怪。
偶尔温城看乔沉禁欲又英俊的模样，发现这个人有不足为外人道的样子，这不奇怪，他反应过来，发现他正对面的人在瞪着他。
聂朝鱼说，“乔沉，你出去，我要看病了。”
“为什么我要……”
“因为你不是心理科的，呆着也没用。”
奇怪的是，全程聂朝鱼只看着温城咬牙切齿，却不看乔沉。
温城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好在他擅长变成一副淡然的样子。
“没事，正好我们交流一下。”温城笑着说。
乔沉看了聂朝鱼一眼，出去了。
斯文败类。聂朝鱼对温城的评价。
金丝眼镜配白大褂，不像医生，像勾引人的牛郎。
但是乔沉一走他就没必要表现出友好，哪怕刚才他也没有友好。
他说，“我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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