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九月，早上十点，锦溪大街拥堵得厉害。
聒噪的警笛声中，车队排起长龙，人群扎堆，双行道堵成了死胡同。
秦箫好不容易把SUV停在路边，推开车门，左脚鞋跟刚着地，就听见有人喊：“秦队！”
她抬头一望，一名穿着警服的男子钻出路边的黄色隔离带，正大步朝她跑来。
“秦队，你来了。”张远桥站定后，敬了个礼。
秦箫抬抬下巴：“什么情况？”
“两名劫匪用枪打伤了银'行保安，现在挟持了一名女职工，要我们十分钟解除封锁。指挥中心那边通知，狙'击手已就位，但视线受阻，无法保证一枪命中。”
“怎么搞的？”秦箫甩上车门，把警徽往脖上一挂，边走边问，“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是谁？”
“……是我。”
“行啊远桥，芝麻大点儿地方搞得跟菜市场似的。”她指指路边，“把警戒线拉远，不要让无关人员妨碍公务，特别是那边那几个拿手机堵前面拍照的，不听话的带回警局。”
张远桥应了一声，当即召呼几名同事去疏散通道。
路面很快通畅起来，一辆白色警车终于挤了进来，与大部队顺利会师。
开车的是刑事部一队的陆晨，他带着一名谈判专家下了车，向秦箫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地往银'行方向赶。
走到半路，他突然想起什么，转回身，刚要向队长汇报，却发现SUV旁已经没了人影。
此时广香银'行内，一名柜台职工正哆嗦着手，把一捆捆纸币往一个半旧不新的帆布包里装。
“抖什么抖！动作快点！”带着三孔头套的劫匪用枪顶了顶他的脑袋。
职工吓白了脸，手臂晃筛糠似的一抖索，钱掉地上散开，劫匪不耐烦地踢开他，用枪指着另一名女职工，命令道：“你，你来！麻利的！ ”
银'行外围观的人群散去后，路边的几辆警车变得更加醒目。
门后把风的劫匪观望了一会，回头对自己的同伙说：“别拿了，准备撤吧，条子全围在门口这呢！他娘的都听不懂人话，真当咱们不敢开枪是吧！”
他一把揪起脚边的女人推到银'行的玻璃门后，手上拿枪抵着她的头，逼退那些试图靠近的警员们。
巷口的另一边，秦箫脱掉了外套，一身干练的白衬衫灰西裙，高跟鞋纤尘不染，她单手拎着从修车摊那里借来的剪锁钳，将铁门上锈迹斑斑的粗铁链拧断，打开了早已废弃的消防通道。
穿过一段积满灰尘的走廊，眼前出现了一道应急逃生门，她悄无声息地伸出左手握上门把，忽觉脊背发凉，如芒在背。
身后有人！
她猛地转身，同时抬起执枪的右手指向对方。
那人吓了一跳，连忙举起双手：“别开枪，自己人！”
秦箫没有放松警惕，举着枪快速打量。
跟踪者是个男人，走廊昏暗，其位置还逆着光，面容模糊，只能看出脸上架着一副细边眼镜，身穿普通警服，体型单薄。警厅里的她都认识，戴眼镜的没这号人物。
莫非是新人？
“你是哪个队的，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后干什么？”
“我、我是刑事部搜查一队新来的，我叫杨真，认真的真。”男人唯唯诺诺地答道，声音清朗，听着年纪不大。
秦箫闻言有些意外，作为队长的她居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新下属。
他解释道：“我看你一个人，所
以想看看需不需要帮忙什么的……”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和逆光，男人的脸清晰了许多，和她猜的一样，确实很年轻，眉目端正，脸色苍白，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
“不需要，你在这里会妨碍到我。”秦箫放下手中的枪，别回腰间。
“我不会妨碍你的。”杨真站到应急门的另一侧，和她一人一半边，躬着身子小声说道，“你一个人行动很危险，我可以在外面帮忙接应。”
他一脸“我懂你”的表情，背贴在门后，像地下特务交接似的，就差对个暗号。
秦箫兴趣缺缺：“随你。”
她脱掉高跟鞋扔在一边，旋开门光脚走进去，很快摸到业务柜台后，混入一堆人质中。
不远处蹲着一个脸色惨白的男职工，看到一个陌生女人从后面冒出来，张大嘴巴“啊”了一声。
拿枪的劫匪立刻指向他：“瞎叫什么！”他看过去，没发现异常，便踹了那男职工一脚，啐骂了一句。
银'行外面，谈判专家举着喇叭不停地劝着，讲事实摆道理，人伦纲常，妻儿老小……喊得喉咙冒烟，结果银'行里面的劫匪只回了一句——
“滚泥马的蛋。”
“……”
鸡同鸭讲，谈判专家卡了壳，但是很快重振雄风，换了个主题，继续晓以情动以理地喊。
秦箫挪了挪位置，无声无息地靠近柜台。
那名男职工又惊又奇地瞪着她，不知道这个陌生女人想干什么，谁知下一秒她突然站起，捂住劫匪的口鼻，一个手刀砍在颈侧。
秦箫将人击晕后立刻扶住放倒，男职工瞠目结舌地目睹了整个过程，激动之余不小心蹬腿碰到了脚边的滑椅，发出了声响。
门口的劫匪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自己的同伙横在地上，他愣了愣，大吼道：“二光！你怎么了！”
被唤作二光的人一动不动，依然直僵僵地躺在那，劫匪看看门外，又看看门内。
“怎么回事！”他拿着枪指向四周，“他怎么倒在那？”
众人如鹌鹑一样缩头闪避，频频摇头表示不知晓。
男人拖着怀里的人质朝银'行里退行几步，踢了踢同伙的身体，“二光，嘿，二光起来，你怎么——”
一阵劲风袭近，男人刹那间反应过来，急忙闪避，同时将怀里的女职工推搡过去。
秦箫手臂一沉接过人质塞在一边，劫匪已经举起枪要扣下扳机，然而还没打出子弹，就被不知何处窜出来的人影扑倒了。
枪声一响，众人惊慌失措，惊叫奔逃起来。
“警察！是警察！”有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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