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末冬(1/2)
凛冬的风带着寒气往人骨子里钻。
那天等程一过敏症状过去后,就和周肆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医院。
周肆在程一身后盯着程一,程一回头看着那个落在自己身后两步的人,问:“怎么了?”
周肆的嘴巴张了半天,没酝酿出一个字,好一会儿他才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地超过程一走在前面。
“没事,回教室吧。昨天我叫杨小力请的假,一会儿你去上课,我去销假就行。”周肆插兜走在前面,目光不断地游移着,但就是不看向程一,“回去不要抓痒,逮着了,你自己想好怎么认错。”
“哦。”程一点点头,假装没看出周肆莫名的不自在,走在他身后。
后来周肆销了假回来,什么都没说。
两人莫名相安无事地坐着同桌,程一没多好奇,周肆也没多说什么,就是每天周肆带程一前一天点好的早餐,程一负责吃饱喝足听课,周肆负责吃饱喝足睡觉。
等到晚上晚自习的时候,程一就负责写作业,周肆就负责“文化统一”。
往往这个时候是程一最难熬的时候——程一的芒果过敏遗留下来的疹子还没完全痊愈,每天都在程一的脸颊后颈手背等地方发着痒,但因为周肆之前的威胁,程一每天都只有趁周肆上课打瞌睡的时候偷偷地抓痒,但到了晚上,就不行了。
周肆就坐在他旁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的。
一开始的几天还好,程一还能忍着,实在不行就晚自习前回寝室悄悄上药,但时间一久,好像上药也不止痒了。
程一有天写题过于认真了,实在没控制住,抬手搔着自己后颈的小红疹子。
周肆本来还没注意,看着程一的手一直没放下来,才瞥了一眼,瞥完这一眼之后,就像想起来什么一样。
他抬手打了一次程一在后颈上的左手,程一没空搭理周肆,右手在铺开的草稿纸上不停歇地演算着,嘴角却微动了动:“怎么了?这道题写完就给你抄。”
周肆看程一沉迷在习题里,又觉得自己好像是打扰了,好脾气地说:“没事,你慢慢写。”
“哦。”程一被周肆打了一下手,手收了回来,放在桌上,目光却从始至终没有挪开过草稿纸上的等式。
笔尖在草稿纸上快速地滑动了几下,程一的手又不由自主地攀上后颈挠了挠。
“嘿!”周肆睨了程一一眼,抬手直接将程一的手腕抓住压在桌上。
程一皱着眉头恨了周肆一眼,挣了挣手,轻声问道:“你干嘛呀?”
“你写你的,写完再说。”周肆一手撑着脸,一手抓着程一的左手手腕,看着程一写题。
等程一演算完在习题上填完放下笔的时候,下课铃都打了好久了。
周肆看了空荡荡的教室一眼,才立马凑到程一脖子边,仔细地看了看程一仍发着红的脖颈。
程一没防备周肆突然凑近,愣了半秒,在周肆扑过来的温热鼻息里,慢慢僵直了后背,心头那颗日渐躁动的心也不安分起来。
“你、你干嘛,周、周肆?”程一的舌头莫名打结。
“你别动,你看看你!怎么比刚才还红了?”周肆直男地坚信程一的脖子越来越红就是因为刚才他没忍住抓痒导致的,还不以为意地振振有词,“我是说怎么一周都过去了,还没好,就是这么抓呀,抓了舒服了?你说说……”
周肆正准备开口骂了,突然在目光触及到程一红起来的耳根的时候顿住了,他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程一的耳根,皱了皱眉头:“回去上药,耳朵上是不是也有疹子?之前都没有抹到。”
“……”程一咧了咧嘴,苦笑地看了周肆一眼,他站起来收拾书包:“周肆,那个……”
周肆没好气地睨了程一一眼,让程一干脆噤声。
“回去上药,不要我说第二遍,程一一。”周肆怒目圆睁吓了程一一眼。
程一撇了撇嘴,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周肆历来都是这样,比他亲生母亲还见不得他受伤,尤其是程一小时候,有次程一在抄近路回巷子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叫花子模样的人蹲在阴湿的岔巷小弄口子上的墙角,他路过的时候多瞥了一眼那人。
那人也同时抬头看向了程一,程一至今都记得那人,一张黑黢黢的脸上,一双眼鼓出来,过分多的眼白骇人得很,他嘴角微微上提,像是要咧开到脸根,乌黄的牙斑附着在本来该是洁白的一双牙上。
“嘿嘿,小孩儿!”
他那阴恻恻的笑意顿时让那时候的程一不安地打了个颤。
那个男人****地蹲着,那手向着自己空裸着的下面摸去……
程一第一次见这种人,他赶紧移开目光,吓得跑出去,大概是起步太快,整个人没跑几步就跪着摔下去了。
然后他头都不敢回去地连滚带爬地往大路的巷子跑,一溜烟地冲回自己家,把自己的门紧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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