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然而天公发脾气，这一夜又下起暴雨，连这顶质量上乘的帐篷都有点儿要跑路的意思，两人坐在帐篷里两两相对，都没睡着。

傅潜闲来无事，窝在一边看给梁衡拍的那张照片。

客观来说很好看，主观来讲也是的，没人会嫌这张脸。

傅潜心想，这大概是人妖的特点？

跨越了雌雄的刻板印象。

真人就在眼前，于是也没忍住对比，傅潜私心觉得本人比照片还惊艳一点儿。

背景是树木，拍照时梁衡面无表情，傅潜并不强迫他笑，按下快门那一瞬间镜头一晃，照片里的人有些不甚清晰，就是太精美了，反倒不像是真的。

梁衡一直坐着，傅潜知道他没睡。

但是到了第二天将要出发下山前又莫名其妙起了些困意，加上昨晚梁衡两夜没睡，脸色很差，一言不发跟着他下山。

傅潜狼狈了两天也有点人不人鬼不鬼，山里满是泥泞，他停了好几次。

梁衡看着他的背影，耷拉着头往前走，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病，浪费两天来这里受罪。

但是要他说，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再追究也没意义，现在就是后悔。

他脑子很沉，以前也有过严重失眠的情况，但这两天在山上最多只眯了不到四个小时，让他有种好像在做梦的错觉。

“喝点水吧。”傅潜看着地图，“很快了。”

梁衡没力气搭理他，也不想拿水壶，他觉得就算此时前面出现一条蛇自己也能面不改色地踩着跨过去。因为太累。

走了快七八个小时吧，可能下山比上山容易。

傅潜拿的东西很多，除了两个大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垃圾袋，除了记忆没留下任何东西在山里。

梁衡判断了一下，“袋子给我吧。”

“不用。”傅潜喘着气打断。

他扯了扯嘴角，懒得说了。

终于终于走到山底。

傅潜晃了晃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上山拍照格外累。

他看了看梁衡，两人身上衣服都是脏的，头上挂着不知道是叶子还是草还是鸟屎同前面两者的高级混合物。

梁衡声音都低下来了，现在大概下午两三点，他说，“坐车回去？”

“看看有没有出租车。”傅潜脸上都沾了些东西。

“……野人。”他对着傅潜的背影轻嗤。

野人头脑发昏只想赶紧休息，拦了辆出租车，梁衡简短地和司机交流两句，车子启动，出发回缇娜了。

行程中车里一片安静，两人皆是闭眼，但都睡得不安稳，倒是司机奇怪地打量了一下。

晚上趁着夜幕，车子停在金田沙酒店。

梁衡下车，声音哑哑的，困意爆发，“……走了。”

“步行再回你那小店我怕你中途就能睡倒，”傅潜拉着他，被下意识一般甩开了也没注意到，同样一副身体和灵魂脱离的模样，心想怎么去趟大虬山跟被下迷药似的，返回时坐车坐得更困更累，“……上我房间先休息。”

梁衡不动了，没想过睡觉变成了这么让人火急火燎的事。

傅潜强撑着摸到房卡，架着人去电梯口。

路过之处无不是暧昧目光。

前台小妹还记得傅潜，眼睛一下就瞪大了，浑身乱糟糟头上还有叶子，怀里架着个漂亮小哥……

还以为这个帅哥摄影师是正经艺术家，没想到还喜欢这种刺激的……野野野战？

“洗澡。”回到房间，傅潜有气

无力捍卫了一下原则。

梁衡直接倒在床上，三秒后有很轻的呼气声。

傅潜穿着一身脏，也睡死了。

意识沦陷的前一刻他迷蒙着看着梁衡的半张脸，还来不及滋生破解出什么来路不明的感觉，顿入深梦。

·

梁衡觉得自己可能是被臭醒的。

思绪回笼，野人的脸离自己不超过五十公分。

梁衡几乎从来没有跟人躺在同一个床上，足足愣了有一分钟才皱着眉迅速起身，看了眼时间，睡足了十二个小时。

外面天光大亮。

他忍不了身上的气味和触感，洗干净手和脸，没在这里洗澡，写了张纸条放回床上，敛下眼皮走了。

阿廖这时打来电话，接起的那一刻自己都特别不敢置信，觉得自己好像中国伦理电视剧那些被丈夫始乱终弃的妇女：“梁衡！你到底去哪儿了！”

“我现在回店。”一开口全是干涩，梁衡不想多说，睡太多了脑子还是沉，“没出什么事，挂了。”

出酒店时总觉得有什么不可描述的目光在自己背后打旋儿，梁衡眉头一直拧着，穿过沙滩回到小店，进了隔间洗完澡，又睡着了。

后劲儿很大。

由于身上裤子还有些湿，即使过了整整一个晚上那股水意还残存，傅潜睁开眼第一感觉是**有些凉，还以为自己……尿床了。

“……梁衡？”他哑着声音喊了一句，半晌起身。

“梁衡？”傅潜皱眉。

在一旁看见了张纸条：先回了。

傅潜洗了一个很绵长的澡，出浴室把东西都整理好，刚拿起手机却发现自己没有梁衡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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