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役卒(1/2)
天已亮,天窗边鹊鸟翩翩,地铺上,太子睫毛翕动,微微睁开双眸。
不似平日,此时的藏药阁竟桃香四溢,沐修瞧见太子醒来,一张殷勤笑脸冲着太子:“饿吗?”
“何味?”太子嗅着空气里弥溢的米粥掺桃的香气。
沐修朝地上的托盘抬了抬下巴,那镂着双龙吐珠的托盘里,一碗清粥一杯淡茶还冒着热气,沐修道:“桃香糯米粥,桃肉蜂蜜茶。”
太子脸上不愿,可沐修分明瞧着太子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沐修经过这几次的接触,约莫猜得太子是什么性子,所以这会儿沐修也不问你要不要吃。
沐修沉气起身,行了个礼,便道:“今日沐修有幸能为太子殿下诊脉,实觉三生有幸,前世积福而得,殿下之眷顾感恩戴德,感激不尽。沐修自然……不敢有更多奢求,从此之后定会三缄其口,为太子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若太子不愿再见我这等鄙貌,沐修自当远离皇都,保证三世不见。”
沐修低着头,发表了一通不知所云的求命表,终其一个主旨,我救了你,你别杀我,叫我干什么都可以。沐修觉着这太子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得出自己话里的暗示,只是愿不愿意的问题。
静默良久,沐修作揖的手都举酸了,也没见太子吱个声,沐修还以为太子睡着了,悄默地抬头,却对上太子一对深邃的眼,太子见沐修诚惶诚恐的样子,不禁冷笑一声,肃目道:“沐修,原名:杜子楷……吉林长白人氏,三岁移居江南一带,十六岁入皇都跟随枫舜镖局,押镖六十七次,后改行翠薇楼杂役,为何?”
沐修想着,太子果然把自己底细差得一清二楚,深叹一口气道:“为何?太子殿下没有查到么?”
太子的笑容渐深,他定定地看着沐修:“耳听为虚,眼见未必为实,听本人之言,方可考量。”
“那年我十八岁,跟着师傅押了不少镖,也遇见过不少的山贼,可那次不一样。”沐修的目光逐渐沉重,陷入到一段令人不愿回首的回忆中:“当时手头的一批货物是皇都西市桂莲胭脂铺的一批香膏,要运往中部的一个仓库,香膏本值不了几个钱,所以我们也没有带很多人。”
“可途中还是遇到了不明就理山贼,一番打斗后,山贼被击退,可装香膏的箱子倾覆,我们才发现,装香膏的箱子有暗层,上边儿是香膏,下边藏了大量官银。”
“官银?”太子凝眸悉心而听。
“对……官银,确切的说,是印着官印的金砖,足足十二个半箱。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为何香膏店要如此掩人耳目,师傅和我也并没有起贪念,我们把货物装点好,照常上路,可当天夜里,当我们在破庙寄宿时,整个镖队遭遇了杀生之祸。”
“你怎么活下来的?”太子追问道。
“我装死。”沐修扯开衣襟露出肌肉匀称的小腹,上面有一个已经增生的旧疤:“当时腹部挨了一剑,未及要害,我装死躲过一劫。”
太子目光上移,便瞧见沐修心口的一个新伤:“这又是什么?”
沐修都忘了自己昨夜给太子剜心头血的伤,被太子一问,忽然就不想明说,万一太子还嫌弃自己心头血怎么办,于是打了个哈哈:“就……就上次殿下要杀我时候,留下来的。”
“说实话。”太子眼神不容辩驳。
沐修不情不愿地说“昨夜事出紧急,给殿下入药做药引。”
太子听闻后,脸色并无波动,反问道:“为何一定要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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