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皇之钗（十）（1/2）

窗外的落雪声渐渐增大。

游天祭停顿了一会儿，继续未讲完的往事。

“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整整六个时辰，我没有丝毫露头的迹象。

我母亲疼得受不了，在房间里大喊，她不想生了，还命令接生婆杀掉我，把我从她的肚子里拿出去。

那个时候，我母亲已经成为了荣家家主。她说的话可没人敢不当真。所以，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差点死掉了。

但是我舅舅荣炳然却出现在了产房外。

他和我父亲做了个交易。只要我父亲不阻拦他趁此机会除掉我母亲，他就把我父亲扶上游家家主的位置。

我父亲自然乐得答应。

因此，他眼睁睁地看着我舅舅用金钱贿赂接生婆，杀掉了我母亲。”

故事讲完了。

荣余感觉到自己怀中的人在瑟瑟发抖。他轻柔地抚摸着游天祭的脊背。

“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

荣余声音温柔，安抚了游天祭的情绪。

“是我父亲亲口告诉我的，”游天祭声音嘶哑，“他从小就不喜欢我。这件事他也是当笑话讲给我听的。”

荣余绞尽脑汁，斟酌着如何安慰游天祭。

“其实你也不用太难过。毕竟你母亲活下来了的话，你就有可能活不下来。”

荣余最后憋出了这样一句话。话说出口，他自己也觉得不妥。

但是游天祭却似乎真的被安慰到了，在黑暗中笑了两声。

荣余抚摸着游天祭的脊背，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提起了自己发誓一辈子不会宣之于口的秘密。

“我的出生并没有比你好到哪里去。

我母亲是源教的现任圣女，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女人。

我父亲就是荣炳然，一个机关算尽的伪君子。”

“咦，”游天祭忍不住打断荣余，“你小时候不是告诉我，你是孤儿的吗”

“我骗你的。”

“……”

荣余停了一会儿，继续说：

“荣炳然是在源教当质子的时候勾搭上圣女的，目的是靠着圣女的支持回永宁城，坐上荣家家主的位置。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把圣女哄得围着他团团转，让圣女给了他很多资源。

荣炳然凭借着这些资源和自身的努力，把实力提高到了法师界顶尖的水平。

然后，待上一任家主逝世后，他就回了永宁城。而那时的圣女已经怀孕了。

除了一厢情愿的圣女，并没有人想要我出生。

源教长老劝圣女把我打掉，但是她没有听，孤注一掷地把我生了下来。

她一边把我养大，一边等着荣炳然回心转意。但是荣炳然坐稳了荣家家主的位置后，就不再理她了。

渐渐地，她发现自己被骗了。她的脾气越来越大，脑子越来越不清楚，给我的待遇也越来越差。

直到我十岁那年，把我丢到了永宁城，叫我自己去找荣炳然。

我第一次找到荣炳然的时候，他可没有给我什么好果子吃。他把我丢到天惩塔里关了整整一天，然后叫我滚。”

说到这里，荣余停了下来，低低笑了两声。

“然后我就被你捡了回去。”

游天祭搂着荣余，低声嘟囔，“跟你一比，我遇到的都不算什么事了。”

“如果我的悲惨事迹让你好受了一点的话，那就乖乖睡觉吧。”

自此，两人不再说话。

风雪声从楼顶呼啸而过。两人在黑漆漆的被窝中抱在一起，相互依偎着沉入梦乡。

天大地大。仿佛世间只剩他们两。

一夜无梦。

早晨，游天祭是被粥香唤醒的。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坐在窗台边的荣余。

察觉到他的目光，荣余转过头来，未说话就先露出来一个笑容。

“早饭就在桌子上，你再不起来就该凉了。”

游天祭在床上撑了个懒腰，并未起身，只是盯着荣余看。

荣余走过来，站在床前俯视游天祭。

“怎么了？”

游天祭犹豫了许久，最后吞吞吐吐地问：“我们这算是在一起了吗？”

荣余闻言，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以最快的速度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当然。你说我们在一起了，我们就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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