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情之鳞（五）（1/2）

第二天傍晚，荣余把游天祭拉到了雪泉城内最大的酒楼。

荣余选的是风景最好的包间，从包间的窗户望出去，就可以看到靠近酒楼的雪泉湖，以及在雪泉湖另一边的雪泉宫。

夏天格外明媚的太阳闪耀了一日，这个时候终于肯从绿洲外的沙丘上落了下去。凉爽的夜风吹过滚烫的砂砾和波光潋滟的湖水，吹到了酒楼上。

游天祭怡然自得地靠着栏杆，低头看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

荣余一边倒酒一边问游天祭：“你觉得沙漠怎么样？”

游天祭说：“不怎么样，白天太热，夜晚却又太冷。”

荣余扑哧一笑，被游天祭的回答逗乐了。

游天祭转过头，突然说：“素宇昨晚一晚上都没回来。他天亮了才回来，带着一身伤，今天白天睡了一整天。”

“嗯？”荣余疑惑地看向游天祭。

游天祭解释说：“我们不是要交换内门和外门的情报吗？”

其实荣余今天约游天祭出来，只是想让他看一看沙漠里的夜景而已。至于交换情报什么的，对荣余来说都是次要的。

荣余幽幽叹了口气，告诉自己不可心急。

但是在如此良辰美景的时候，游天祭提起另一个人的名字，还是让荣余十分不爽。

然而，荣余再不爽也只能暗自忍着，甚至还得配合地交换情报：“蜃渺宗的掌门昨晚死了，新一任的掌门已经确定是五长老卫铭。”

游天祭想起自己昨天蹲墙角时的所见所闻，问道：“我觉得蜃渺宗的其他四位长老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个五长老啊。”

荣余给游天祭解释道：“蜃渺宗的前四位长老从小是一起长大的，而卫铭却是被老掌门半道从宗门外捡回来的孤儿。卫铭进蜃渺宗之前，蜃渺宗未来的掌门之位本来已经既定是大长老的了。结果哪想到卫铭竟然是一个修炼天才，短短几年之内他的法力就超过了蜃渺宗里的所有人，所以这掌门之位就落到了卫铭的头上。其他长老自然对卫铭和掌门心存怨念。”

游天祭听完后，感慨：“这么一想，大长老确实是有理由怨愤的。”

荣余不咸不淡地说：“强者为王，能者居之。”

尊崇强者是亘荒大陆的传统，荣余和游天祭都不能免俗。

说话间，饭菜就上来了。

游天祭低着头努力吃饭。荣余举着酒杯在一边看着他，带着笑意调侃：“加油，多吃点才能长到哥哥这么高。”

游天祭动作一顿，压抑住自己想要揍人的冲动，内心不停念叨着：“算了吧，打不过他的。”

荣余凭借武力，不知不觉中逃过一次毒打。

吃晚饭，荣余就拉着游天祭走到街上，游览着沿街熙熙攘攘的货摊。

游天祭第一次见到沙漠的物产，看什么都稀奇。就在他左看看，右看看，越走越欢快的时候，荣余突然拉住了他。

荣余停在一个卖河灯的货摊前，拿起两个河灯，眼睛闪亮地看着游天祭，说：“我们去湖边放河灯吧。”

游天祭皱着眉头看着荣余，看着这人在街灯昏惑的光线下的笑脸，迟钝地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

虽然游天祭可以理解荣余因为两人小时候的交情，所以对他的态度比较好，但是这份好总该有一个界限吧。

现在游天祭察觉到有什么东西隐隐地过界了，即使他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游天祭皱着眉抽回自己被荣余拉住的手，拒绝道：“不了，两个男人放河灯算什么事？”

荣余面上的笑容一僵，渐渐消失了。然而很快他就再一次微笑起来，即使他笑得很勉强。

荣余笑着揽过游天祭的肩膀，一边带他往湖边走一边说：“你不喜欢就不放。走，我们去河边看看，听说今晚那里有戏班表演歌舞。”

两人走到湖边，远远就看见一群红衣舞女随着鼓声在空地上翩然起舞。

鼓声浑厚，如沙漠的夜风，舞女的裙裾飞扬，如沙漠的月。

沙漠的舞和平原的舞自然是不同。平原的舞乐是温婉，透着一股欲说还休的意味；沙漠的舞乐如同亘古不变的黄沙一样简单直接而危险魅惑。

游天祭看得入了神，眼瞳里映着跳跃的篝火。荣余悄悄地看过来，目光里藏着深深的隐忍和落寞。悄悄地偷看了一会儿，荣余便转过头去，无声地叹了口气。

就在荣余低着头患得患失的时候，游天祭突然开口说话：“我觉得我可以跟踪一下素宇。”

“什么？”荣余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游天祭的意思，随即马上阻止他：“不行，素宇那样不知道深浅的妖族太危险了，你冒然凑上去可能会得不偿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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