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2）

出了皇宫，华莲便赶紧回了府上，去了重霄的院子。

顾萌在重霄的院外等着他。

“时间不多了。”顾萌压低了声音与他说。

华莲点头，“嗯，一会儿就好。”

顾萌没再说话，只看着他进了重霄的房间。

听华莲说要走，重霄是震惊的。

“好端端的，为何忽然辞官离开？”重霄问道。

这升平将军府，看起来的确是好端端的，毫无异样。只是……将军的神色间，总觉忧心忡忡，少了几分平素的淡然。

为什么？

华莲道：“我有必须要做的事，这些年你跟着我，平素要做的事已经做熟了，交于你我也放心。此后，便好好守住这天下，原本这也是你的心愿。”

重霄跟着他这么些年，心中所想，他也知。

一直尽心尽力做事，想守护天下，平定四方，希望天下大安。

而今，正好。

华莲安了心要走，他必须要走，没人留得住他。

玉前留不住，重霄也留不住。

安排好了人间的一切事务，华莲便离开了。带着顾萌，一起离开的。

重霄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此以后，便再也没有将军与夫人的消息，连带着他所结识的朋友，也再未见过。

重霄想，他可能真的遇见了神仙，而且跟了他好些年。

只是，这样的事，不可说，只能埋在心底，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里。

—

渡仙山。

境清被放在床上，床边站着两个人。

华莲，和三千雪。

三千雪看着境清苍白的面色，眉头轻蹙着：“你当真要这么做？”

“嗯。”

“可是……”

三千雪还待说什么，却被华莲打断。

“他是我滴血成灵的产物，我不要他死，他便永远不能离开这世间。”华莲垂眸看向境清没有血色的脸。

当年，是他的一滴心头血落在了这棵梨树上，吸收了他血中的灵气才得以成型。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能那般轻易飞升。

然，仙界规矩太多，束缚身心。境清因他的血而化形，便理所当然地被他当成了骨肉。而他，并不希望境清做什么仙人，受那么多无形的束缚。

他愿意是想让境清逍遥一世，承着他的那滴心头血，代他自由逍遥。

可境清就是境清，终究不是他，也永远不会是他。他给了境清一条命，可境清根本不知。

他们的想法，终究不同。

若是早知境清会遭此劫数，华莲宁愿他飞升成仙。

如此，就算与境清无甚交集，但他至少安全无尤。

其实，早在境清被道士捡回来时，三千雪便隐隐察觉到境清的身上有一股子华莲的气息。

那时她便有所猜测，而今听了华莲这一番话，才总算敢确定。

只不过，听华莲亲口说出来，她心中到底还是有些震惊的。

华莲并未理会三千雪的惊诧，只是淡淡道一声：“你出去吧。”

“嗯。”三千雪这一次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如此说来，境清的生死，本就是由华莲决策。他要留下境清，无论以什么样的方法，旁人都不好说什么。

更何况，让境清活过来，也是她本意，否则她便不会听华莲的话，将这冰冷的身躯搬回来放在这里了。

三千雪悄无声息地离开。开门，又关上门，华莲并未回头看一眼。

沉临见三千雪面色凝重，不由担忧。

“阿雪。”他担忧地唤了一声，轻轻地抱住了三千雪。

三千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他身上。也没有怪罪他先前隐瞒境清身体实情，只是静静地靠着他，一双美目看着那扇被自己亲手关上的门。

华莲等三千雪出去之后，并没有立即动作，而是抓着他冰凉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

他说：“阿清，我是真心实意爱你。”爱你，从你出现在世间的那一刻起便已注定。

我们注定难舍难分。

“我希望下一世我们还会遇见，要不然等我归位之后来渡仙山找你也是一样的。”华莲低语喃喃，将掌心收紧。

握着境清的手看了他许久，华莲才松开，转而起身走向桌子，拿起了放在桌上一块白布半掩着的匕首。

解了衣带，举起那把匕首，便往心口狠狠刺去。

鲜红的血顿时顺着刀口涌出，却有一滴格外不同。它被一束光包围着，缓缓地从大滩血中分离开来，然后飞向了境清的心口，随后与那束光一起消失。

境清是吸收了他的心头血修成的树灵，而今境清死了，他便再用自己的心头血补上就好了。

一滴血，换境清活命，天大的值。

只不过，这凡人的身躯，还当真孬弱。不过一刀，便就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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