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2）

木灼当然不可能轻易放他离开，他觉得奇怪。

“为什么要发这样的誓？”木灼是有刨根问底的打算。

“你是二殿下，你说为什么？”

木灼忙道：“那妖王继承本应是你……”

华莲却摇摇头，道：“我命由天，成仙乃是天定命数，你才是最适合继承妖王之位的。我不与你为敌，这是我唯一能承诺的。从前的东西就放下吧，我不可能再回去，也不会和你动手，这个幻境的存在原本就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么……

木灼抬眸，望着站得有些远的华莲。

脸是熟悉的脸，可除了那张脸，什么都不一样了。

华莲是仙，早成事实。他很早很早之前，便是九天的战神，庇佑天下四方的上仙了。

只有他，还在原地。

等着那个从来都比他优秀一大截的莲妖，守着那个即将落在自己身上的位置。等着他回来，将这一切，连带着自己的赤诚辅佐之心，都一并送给他。

可是，他不回来了。

妖与仙，殊途，不同归。

道不同，不相谋。

他等不回来那个曾经所有人都觉得会做妖王的妖了，而这数万年的等待与从前的情谊却都不及灵长老跟前的一个誓言。

不与他动手。

木灼一直知道自己并非华莲的对手，从头，至尾，他都知。只是不甘心，只是不愿相信。

因为他们连比试都没有比试过，所以他不甘心。

他想与华莲打一场，抱着比输的决心，拼尽全力与他打一场，然后输得心服口服。

如此，他才能坦然地面对那些言论。那些说他堂堂二殿下不如那莲妖的言论。

他现在或许明白为什么华莲不和他打了。

为王者，即巅峰，不能输。

一输，威望便要折半，不好让人信服。

这是为王者之大忌。

原来，从一开始华莲便没有过做妖王的打算么？

木灼微微眯起眼睛，透过薄盯着华莲，总觉得自己看见的华莲，从来都是这般，周身绕着雾，叫人看不真切，看不明白。

“你一早便知？”

华莲能听懂他的意思。

一早便知要成仙么？这他还真不是一早就知道，只不过从来没想过要做妖王而已。

想着，华莲只笑着摇摇头，道：“命运而已。”

是什么人，便有什么名。天定的，谁知道呢？

他也只是个仙而已，又不是上古神。

“罢了罢了，我明白了。”木灼笑了，笑得肆意张狂，妖气横生。

天地骤然变色，万物不复见原型。

他是懂了，却没打算放过华莲。

他终是不甘心的。

华莲也懂了。

手中紧紧握住境清的手说：“阿清，待会儿无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放手，知道吗？”

“嗯。”境清看着渐渐暗下的天，亦是紧了紧自己的手。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放手。

“哈哈哈哈……华莲，既然你不愿意和我动手，那便自行破除幻境吧。”

眼前已不见木灼的人影，他的声音自上而下，直灌入脑。简直魔音穿耳，叫人听着头昏。

华莲修为高，且了解木灼的路数，倒是没有受到影响。只是苦了境清，本身就只是个活了白来年的小妖，本身身体就受了伤，魂魄还被硬剥出来封印到了

这幻境中，这一下子，倒是将他折磨得险些昏倒。

华莲感受到境清身形不稳，连忙伸出另一手来将他揽住。

“坚持一下，我会带你出去的。”

“嗯。”

华莲揽着境清，脚才方踏出一步，周围景象忽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看着眼前的焦石枯木干裂黄土，境清觉得好似又到了混沌界一般。

可这又和混沌界不一样。

混沌界中，至少没有那青面獠牙的怪物。

境清拽紧了华莲的手，不敢再往前半分。

“华莲……”

境清唤了一声，侧目看去，却发现身旁的人已经不是华莲，而是一个长着青铜恶面的怪物。

发如枯草，又粗又脏，上头还爬着不知什么名字的虫子，恶心又可怖。往下看，便只看得见身旁的人满身的绒毛，棕褐色，毛发间淌着血，血里爬着吸血虫。

而他握着的手也不是方才那只修长略白的手了，而是一个大爪子。指甲尖利，仿佛只要他一抓，便能将人开膛破肚。

“华莲……”境清心头大骇，手下一松便要甩开那只手。岂料他才松开，那只“爪子”便紧紧将他的手握住，随后他便看见那“怪物”的另一只“爪子”抬起，直接蒙住了他的眼睛。

他听见耳边格外温柔的声音：“不要看，是假的，都收幻觉。”

听见华莲的声音，境清便马上放松下来，同时也将松开的手又握住。

都是幻觉。无论如何，都不能松开这只手。

华莲为了防止境清再次被迷惑双眼，便没有放下手。就这般蒙着他的眼，指引着他往前走。

有些东西，阿清不需要看见。

譬如这些辣眼睛的幻境怪物。长得那么丑还敢出现在美人面前，当真是一点觉悟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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