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境清与华莲又争论了许久，他是好说歹说，华莲也半句不听他的。

他实在气不过，便直接上手往华莲脸上揍，但一时气极没能控制好力道，险些将人揍得破相。

华莲也没生气，只是乖巧地闭嘴了。

两人之间，这便算是有了隔阂，而平素一直缠着境清要一起睡的华莲，竟也在这一晚主动去了隔壁房间睡觉。

境清虽然一时有些不习惯，却也不拦他。

在他看来，华莲要是自己能够想明白自然是最好的。

华莲终究是要回九重天的，待三生劫历完，他还是那个仙魔皆惧的战神上仙，可他境清却永远只能做妖。

自古仙妖不两立，而他若还因华莲为人这一世对他动了情的话，等华莲重归仙位时，兴许便是他一生尽头处了。

所幸一切还早，他未动情，华莲亦还没有情根深种，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仔细想想，也陪了华莲十三年了，既然狠不下心报仇，便离开好了。

而且，也该离开了。

他刚想到此处，便听门外有浅浅脚步声响起。

不多时，脚步声落，门外一个人影被月光映在了雕花镂空处的纸上。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境清本不想管，但见那人站在门外一直不走，又考虑到春天的夜里还有些冷，还是不忍心开口：“别站在外头了，进来吧。”

外面的人不做口头回应，却是很快将他的房门推了开，然后大步走到他的床前。

眼前一下子被阴影笼罩，境清稍睁大了些眼睛，盯着面目阴沉站在床前的人，“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站着做什么?”

“阿清。”惯常听着的声音竟有些沙哑。

境清没有出声，只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但华莲却没有再说话，只低头看着他，与他四目相对，久久也不眨眼。

气氛一时间压抑不已，境清被压迫得头脑发懵，想开口说话缓和缓和气氛，可又想起白天华莲所言，一时间又无法像平常一样同他自然交流。

境清一时陷入纠结，不知这个时候他到底该不该说话。

就在这时，唇间压下一抹柔软，鼻尖清淡冷香萦绕。

华莲居然亲他?！

境清顿时汗毛倒竖，一股莫名的酥麻之意直从尾椎传到大脑，几乎要将他心中某道防线冲破。

境清心下一凛，连忙将华莲推开然后起身坐直。

猝不及防被推开，华莲脚下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坐着。

怔怔抬眼望向境清，“阿清……”他轻轻唤了一声，听着竟觉有些委屈。

境清心中一动，想下床将他扶起来，但一想他此时会坐在地上的原因，便立时冷脸。

只听他声音低沉，语气冰冷：“华莲，该说的我都说了，方才的事我不会计较，但你最好给我忘了。”说到此处，境清深深呼出一口气，接着道：

“等你生辰过了便启程去京城，我会提早给你收拾好。”

华莲听完他的话，神色黯淡，声音极小地应了一声：“好。”

-

华莲的十八岁生辰，境清送了他一把伞。

六十四骨，素色伞面。

像极了故事中许仙借给白娘子的那把伞。

但华莲心如明镜，当然知晓境清送他伞并不是暗示他想和他发展白蛇许仙那种感情的意思。

送他时，境清是这么说的：“此行路途遥远，保不准刮风下雨，带把伞以防不测风云。

”

华莲虽不信，却也收下了。

第二日，境清便将他的行李打包扔到了早就安排好的马车上，然后催着华莲赶紧上车。

华莲不情不愿地走到马车旁，一脚踏上垫脚梯时，却忽然转身跑向了境清，一把将他抱住。

将头埋在对方的肩上，闷闷地问：“阿清，你会等我回来的吧？”

境清愣了愣，随后忙将华莲推开，一双明眸盯着他，却不作答。

华莲等不来回答，心下有些慌，又有些恼，可到最后，满腔复杂都尽数化作心伤。

都送他伞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可是，他就是不甘心。

同一屋檐下，相处十三年。

他当真一点感情都没有么？

华莲复又将目光放在境清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上，咬咬牙，似下了什么决心，抬手抓住境清的肩，几近祈求地道：“阿清，我以后一定很听你的话，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境清终究不忍看他失落，口中应道：“好。”心中却不对口地想着：反正都要走了，就最后再哄他开心一次好了。

他本也打算，送走了华莲，自己便回渡仙山了。

听他总算是应了，华莲便也当真信了，马上放开了境清，欢欢喜喜的启程赴京赶考。

马车在视线范围内越缩越小，境清的一颗心却是越提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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