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是我儿（1/2）
边时雨疏懒的一笑，说道：“你本不是这老头的对手，若不是我帮你，你还赢不了他。”
女子嘴角微微抽搐：“我赢得了。”
边时雨没再理她，转头望向看台，将目光落在了黄氏山庄庄主的身上。
那胖子一脸尴尬无措的神情，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竖着两道滑稽的眉毛看向这边。
严峰冷哼一声，愤怒地一甩袖子，掉头就要走。
“且慢，”边时雨忽然拦住他，故作和善地温柔一笑，“这位前辈，既然此局不算，斗胆请您与晚辈进行下一轮的比试，如何？”
严峰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打断道：“你赤手空拳上台，连武器都不肯出，仿佛是在轻看对手，此等做法令人不齿。我不和你打。”
边时雨也不恼，只是神色微澜，用折扇遥遥指了指站在一边的孙嘉树，温言道：“那你和他打。”
严峰顺着边时雨指着的方向望去，但见孙嘉树一脸茫然地看过来，手中握着的红霄宝剑青光澜澜，锋芒若隐若现。
那是他的爱徒在他的指导下，花了六年，亲手锻造的剑。尽管与那柄真品再像，他也能一眼就认出来。
严峰那张沧桑哀郁的脸不擅长笑，一笑起来就像条歪嘴鲶鱼，笑的是真心还是假意旁人根本辨不出，奇怪得很。但见他勾起嘴角，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头向边时雨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什么话茬都能接过来的边时雨顿时无言了。
边时雨随便应付道：“嗯？你说他么？”以此掩饰自己的慌忙和尴尬。
来去悠悠如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边时雨，有一天竟也会被俗世所牵绊，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于是他道：“他是我儿。”
他话一出口，孙嘉树差点没把胃里的早饭给吓得喷出去。
“半路捡的，干儿子。”边时雨讪笑着补充道。
严峰走过去，对孙嘉树松松抱了一拳，正色道：“我和你打。”
孙嘉树还摸不着脑袋，跟着也对他回敬一礼，头还未抬，眼前倏然伸过来一匕刺眼的寒光，孙嘉树躲闪不及，被他削去了鬓边一缕碎发。
铮的一声清鸣，是孙嘉树用红霄鉴承住了严峰挑刺剑尖的一击，随即他握剑一转，严峰的剑尖在红霄鉴剑身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火花，红霄鉴像被点燃了般，烧出亮如赤霞般的颜色。
孙嘉树凌步跳入空中，双手持剑劈来。严峰横剑阻他一击，仰头正面对上他的眼睛，忽然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如何知道我不是？！”孙嘉树被他言语激怒，飞身跳跃到严峰身后，急着将剑尖往前一送，却是被严峰回剑堪堪击偏了。
严峰嗤笑道：“你就不是。”
孙嘉树忽然意识到不能被他言语激怒乱了心志，稳下气来与他过了几招。严峰单手持剑与他对打，另一只手始终背在身后，忽然仰面朝他一笑：“我在让你。”
孙嘉树并不睬他，忽然将剑往回一收，趁他还未反应之时，又将剑锋朝他那只缠裹着纱布的小指头削去，登时将那纱布削开了一道豁口，露出来半块还未结痂的血红伤疤。
孙嘉树得意地一笑，挑衅似的说道：“不用你让。”
“你！”严峰倍受屈辱地扬起剑斩来，背在身后的手也一并伸了出来，或施拳或作掌地朝孙嘉树身上拍打。
两人又互不相让地过了几招，鼓声突然不合时宜地又咚咚咚地响了起来。严峰随即忽然停手，孙嘉树抡起剑尖还要打，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严二叔，莫要再打了！”
两人
一齐循声望去，说话的人正是黄三少爷。但见他急匆匆地从看台上跑过来，摆手劝道：“刚才一局已经作废，比赛分不出胜负，再打也毫无意义了。”
边时雨从旁边凑过来，拿扇子掩面笑道：“怎么会没意义？诸位以武相会，实乃乐事，实力又不相上下，各有千秋。整场观看下来，我倒是觉得精彩有趣得很呢。你说是不是？”
他将目光直直钉在那黄三少爷的脸上，像是要洞穿此人一切心思似的。
黄三少爷只好朝他抱了抱拳，礼貌地回道：“话虽如此，但如此再继续下去也有违了金台大会的初衷。”他顿了一顿，又说道：“汪先生武功高强过人，实在令我敬佩不已，家父也有意请先生再度回寒舍相叙，还请先生赏个面子，随我们一同回庄。”
言下之意，是感谢边时雨出手帮黄氏山庄挽回了一点颜面，不至于在这个金台大会上太过丢人。
边时雨目的达成，欣慰地一笑，应道：“却之不恭。”
几个人退下场，金台大会还在继续，鼓声咚咚咚又敲起来，英勇胆大的江湖侠士纷纷出场比武，看客台上的叫好声迭起不绝，热闹非凡。
边时雨一边走，一边假意与黄三少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孙嘉树跟在边时雨身后，则是一边走，一边依依不舍地将目光停留在擂台上，那神情看起来甚是留恋。
章楼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钻了出来，满脸堆笑地谄媚道：“三少爷剑术惊人，着实令人惊叹。”
黄三少爷有自知之明，红着脸打断他，难为情地说道：“你当着汪先生和孙少侠的面，就不必说这等话了吧，怪为难我的。”
嘴毒又刻薄的边时雨，忽然破天荒地说了一句：“哪里哪里，三少爷的剑术确实令人佩服，只是方才时机不对，才落了下乘。”
天真的黄三少爷以为他说的是真心实话，遂又捡起了自己作为刀剑世家的架子，自豪地说道：“或许也是。多年来，我除了锻剑外，也未少过研究武学功夫，常年留在山庄内潜心练剑，出门的时间甚少。如今与这庄外的人比试，有许多没见过的招式，我的功夫还有瑕余，自然一不小心就被人吃了短处。”
边时雨在心里暗笑道：白痴。
章楼雪却是接过他的话，附和道：“正是，此番比试过后，三少爷的功力一定又要涨成不少。”
黄三少爷佯装谦虚地摇头笑笑。
孙嘉树看他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表面上看起来一团和气，笑语融融，实则一字一句都是虚情假意，没有半点真心，言语中暗藏刀剑，其中危险和杀气不亚于真正的刀剑相见。
与其说是为达各自目的而互相谄媚，倒更像是一场杀人不见血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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