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荆呈，赵桐送你回家。”（1/2）
“我先出去了。”
赵桐的声音很轻。
荆呈回神过来，储物室已经没有人了。
高老板送来的那台架子鼓就放在台子边上，塑料布都没拆，看着有八成新，还算不错的。
他正想着，周弋掀开塑料帘子走进来。
“小可爱！”梁爽立马眉开眼笑地朝他挥手。
“下午好，姐姐。”周弋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继而转过脑袋看着荆呈，“老大。”
“你的东西在台边。”荆呈说。
“要开始表演了吗？”梁爽从吧台里跑出来，迫不及待。
“面试。”荆呈瞥她一眼。
王闯和赵桐搭手，帮周弋把设备抬上了舞台。
周弋俯身拆了塑料布，拿了条凳子坐在大大小小的鼓后面。
先是一阵试打，各设备都调得不错。
他抬手戴上隔音耳机。
一声毫无征兆的底鼓打破了酒吧的平静。
紧接着就是及时融进来的细密鼓点声。
台上的少年坐在灯光里，发梢被照得发蓝。
他手执鼓槌，在小鼓，双面钹和铜钹之间连轴敲打。
周弋的手指很瘦，但有力，能看到手背上明显的青筋，脚也没闲着，跟着整体节奏在大鼓踏板上来回踩。
然后是落地鼓，又返至镲片。
周弋趁隙脱了外套往台边一丢，露出上半身的白色短袖。
手臂上露出的那一截花纹野性而痞气，和他的略微稚气的脸蛋儿形成鲜明反差。
荆呈眯着眼看了会儿勉强能看出来这图案是个狐狸骷髅头。
节奏速度逐渐升快。
鼓声越来越重，周弋像是一头发狠的小兽，神情专注而带有侵略性，身体微向前倾。短袖很薄，能清晰看出他后背上由于动作激烈而不断微颤的肩胛骨。
梁爽拽着荆呈的袖子，颤抖着说：“我死了。”
荆呈：“…”
鼓声加重至峰点，高.潮到来。
周弋扬手，鼓槌脱离他的掌心，离着他手腕处还有一段距离时被手指灵活地翻转了一圈，重新落回他手里。
王闯笑了：“还会花活。”
鼓点声逐渐缓下来，越来越慢。
最后依旧是一声底鼓终止了所有的声音。
周弋大汗淋漓，微喘着把额前杂乱的头发朝后压了一把。
他起身，朝台下的各位观众鞠了一躬。
“小可爱好牛逼啊！！！”梁爽率先尖叫起来，冲上去就给了他一个熊抱。
“谢谢谢谢。”周弋差点没站稳，绅士地扶了一下梁爽。
“老大刚看得可认真了，你绝对就是我们乐队的天选之人！！！”梁爽压低声音对他眉飞色舞。
“好。”周弋笑了笑，转身看着台下的荆呈，等待他的发话。
荆呈脸上没什么表情，抬眸几秒，快步跳上了台子。
周弋的头发被打湿，脸上也全是汗，眼睛却是明亮的，就这么充满期待地望着他。
荆呈的心突然像是被重重地戳了一下。
他朝周弋伸手。
周弋还没从刚刚的剧烈运动中恢复过来，愣了愣，也伸出手。
荆呈的目光落到他手上，没想到他手腕上还有图案。
纹的是一个穿裙子的长头发女人。
“谢谢你愿意来。”周弋听到荆呈这么说，然后在他的手心轻轻拍了
一下。
“也谢谢你愿意让我来。”周弋笑了。
大年三十来得猝不及防。
王闯回家探亲去了，赵桐和他室友一起过，梁爽去小姐妹家凑热闹。
只剩下荆呈一个，在家跟二三六一块儿过。
哦，还有个新成员吗不是。
算了。
荆呈给自己做了点意面，没有胃口地吃完，就靠在阳台边看别人家放的烟花。
二三六企图又顺着水管道溜下去玩，被荆呈一把拽住尾巴丢进了客厅里。
他非常冷酷无情地锁上了阳台门，然后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们仨。
“喵！”作为在家里自恃地位第一的周二首先发出了抗议。
“喵喵！”周三十分不满地扒拉着玻璃门。
“喵喵喵。”这回连脾气好得地上无的周六都不服气了。
“…”荆呈叹口气，“那到点儿必须回，听到没？”
二三六保持沉默。
“别出去了。”荆呈抱臂往门前一站。
“喵。”
“喵喵。”
“喵喵喵。”
争先恐后。
“吃一点儿。”周弋把一勺粥送到老妈嘴边。
“我不爱吃火腿。”老妈皱着眉说。
周弋把粥里的火腿儿给抖掉，继续送过去。
老妈不情不愿地咬住了勺子。
总算是让老妈把粥给喝完了。
周弋叹口气，开始收碗筷。
“今天过年吗？”老妈趴在餐桌上很认真地问。
“是的。”周弋把吃剩下的菜都倒进一个碗里，打算明天早上搅成一锅做粥饭吃。
虽然肯定好吃不到哪儿去，但操作简单，挺好。
“那你是不是要给我红包？”老妈继续问，神情严肃得让周弋竟无法反驳。
“我没准备。”周弋打算逗逗她。
“我要红包。”老妈理直气壮。
“那你给你儿子卖个萌，我就给你。”周弋笑着说。
“那不要了。”老妈转过脸。
“...”
“为什么？”
“我只对余子铭一个人卖萌。”老妈说。
周弋觉得汗都要下来了：“余子铭到底他妈是谁啊？”
“我的初恋男友。”
“靠，行吧。”周弋把一摞碗放到水池里开始洗。
“周弋你能带我出去玩一下吗？”老妈依旧趴在桌子上。
“袖子别在桌子上擦，到时候很难洗的。”周弋探头提醒她。
“你能带我出去玩一下吗？”老妈似乎因为提的问题没有受到他的注意而开始有了情绪。
“等我把碗洗完，可以吗？”周弋说。
“可以，我去换衣服了！”老妈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厨房。
周弋把洗洁精挤到洗碗布上，然后用水冲了一下，开始擦碗。
今年过年都没给老妈买新衣服，因为经费不够。
人居然真的能穷到这个地步。
挺对不起老妈。
周弋把洗好的碗全部放进柜子里，然后走出了厨房。
“老妈？”他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周弋推开门，房间里没有老妈。
刚刚她换下来的衣服被胡乱地丢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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