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
晚上的时候，陈褚姗姗来迟，一干在班级补作业的人暗自偷笑，就是这最后的十几分钟，大部分人已经把作业补得差不多了。
陈褚刚一踏入班级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收速写作业，收的人不但要确认数量，还要负责记录谁缺了多少。片刻后，陈褚旁边摆着一沓子速写作业，手里捏着收集上来的名单， 看着名单上熟悉地名字有些头疼。苏暮风，又是苏暮风，虽然去年他几乎是默许他不交作业，但是今年他还是要树威的啊！这要是不罚他其他没交齐作业的人下次可能就更猖狂了。
“苏暮风”犹豫片刻，他决定这次还是不能放过他。
“到”苏暮风懒洋洋地抬头看着他，眼底没有平时的笑意。
陈褚立刻敏锐的捕捉到他的情绪不对，但还是把话说完:“你怎么不交作业？”
“没画”
“没画？”陈褚挺高了音量，嗓音有些尖锐“没画，你来干什么？你在家里干什么了？”
“画画”苏暮风冷冷的回复他。
林然手中的动作不停，耳朵悄悄的关注那边的情况。林然暗暗吃惊，他平时见苏暮风都是一脸嘻嘻哈哈地，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恶意。
“哦，我懂了，你就是不想画我的作业是吗！”陈褚重重的拍了几下桌子，气的面红耳赤。
苏暮风没再说话，眼神却还是朝着陈褚的方向。
“行，这每天你比别人多加五张，交不上来你就去别的班。”
“哦”苏暮风应了一声，算是同意了，陈褚的处罚方式在他的意料之中，以前他从来不画回家作业，陈褚就是拆开来加到他每一天的作业里面。
陈褚黑着脸翻着交上来的作业。
“李奕，你画的这是什么东西?从新画！”
“钱?钱是谁?写名字不知道写全名啊，写个全名累死你了是吧！”
班里的同学交齐了的，没交齐的挨个被他训了一遍，除了林然，他是陈褚批准地可以不画，陈褚实在挑不出骨头来。
返校的第一个晚上要开一个大班会，这是不变的惯例，所有人心里都暗暗期盼着大班会的老师快些准备好，早点脱离这种压抑地气氛。
外面突然热闹起来，其中还夹杂着说抢位置之类的话，坐在门边的林然悄悄侧了头看看外面的情况。果然是有人来通知开大班会了，腿脚快的同学已经拿着小板凳冲在前面了。还没过多久，一个老师过来敲敲门，告诉他们该去大教室了。
这位老师走后，依旧没有一个人敢动，毕竟他们的班主任还没有发话。
“杵在这里干嘛，还不去开会，看看你们上星期画的什么样！”
得到允诺之后，他们才敢拿起自己的椅子迫切的离开这个教室。苏暮风等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拎起自己的椅子跟在他们后面，到了大教室的时候里面黑压压的坐满了人，只有后排留着一块空地。苏暮风直接走到最后面坐了下来，他发现，林然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左前方，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头上的漩，就算剃短了很多却还是很明显。
林然心底有些期待，他很想快点知道自己用左手画的能排在多少名。最先分析的是优秀的试卷，也就是一档卷里的高分卷，果然，第一张投在屏幕上的就是苏暮风的素描。
“我们先来看看这张试卷，首先，他的型就很正，至少看起来他还是个人，再看看这张，你们觉得这是个人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哄堂大笑，这张画子的主人也不知道名字被打着马赛克的画子是自己的，在这种欢脱的气氛之下和大家一起笑。
两张试卷或许单看没有什么时候，但是放在一块对比却是十分强烈。
“我们继续看这幅”老师用细长的棍儿敲了敲白班以示警告。“他其次的优点还在黑白灰处理上面，画这个的同学虽然是复读生，但是以上我说的这些，可都是老师教过的，你们自己想想自己的画面和别人差了多少。最后就是塑造，虽然现在老师们还没教你们，不过你们可以提前看看这位同学的塑造，一看功底就非常扎实。”
郭老师说完苏暮风的画子屏幕上就投出了另外一张，几张看下来，没有一个是林然的。他有些难以接受，在心里安慰自己 ，也许在二档。以前评画子林然从来没有掉过一档。这次二档的试卷也是挑选了几张比较好的，林然依旧没有看见自己，这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接下来的水粉和速写他也没什么心思去听，他引以为傲的大关系也没比得过他们。他的素描在三科之中本就算稍微薄弱的，因此他花在素描上的功夫就更多，这次考试的失误岂不是在和他说，他的努力全都是白费了的吗?
坐在林然旁边的任齐没有发现他的情绪变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停的扯林然的袖子，感叹别人画的多好多好。林然被他摇晃的实在是不耐烦，他推开任齐，搬起椅子直接坐到了最后面。
任齐被他突然的动作吓懵了，他又捣了捣另一边的人，小心翼翼地问那人知不知道林然怎么了。
那人捂着嘴心灾乐祸地笑了说:“你不知道你刚刚有多吵 也是林然忍你这么久，要我早捂嘴了。”
“我？吵？”任齐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
“倒数排的同学，就是你不要指别人，不要再说话了，否则你就去后面罚站。”
任齐受到双重打击，不敢再说话，默默地缩到角落里面乖乖听课。
苏暮风看了眼坐到旁边的林然，前面他们说了什么自己也没听清，不过从老师提醒任齐以及林然眼底的黯然他也可以猜出个七八分。林然那么努力的一个人，这次画子没有评到他，失落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林然坐到后面完全是被任齐的恬躁烦的脑子发热，提了椅子就坐到后面，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坐在自己旁边的人是苏暮风。他盯着屏幕，眼神放空，老师说的一个字他也听不进去。画画这门学科没有很多绝对性，现在画的好，并不代表以后以及考试的时候就会画的很好。每年有很多一开始不被看好的，到了最后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冲到前列的黑马。
林然现在倒是清楚的了解这一说法是多么现实，因此也有了浓浓的危机感。
“嘶”手腕处还是不能大幅度活动，林然揉了揉手腕，最多最多只能在歇两天。
开完会距离平时下课的点还有十几分钟，集训学校不比文化课学校有这严谨的作息时间。每次返校当晚开完会无论剩多少时间下课，老师都不会强制学生留下来画画，或者回宿舍。每次只要老师开完会，林然都不会继续画画，而是直接回宿舍睡觉。
这晚林然走出画室，他没有回宿舍，像很多次心情不好时一样，揣着一包烟轻车熟路的去了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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