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2）
陆刈愣了一下。
他该怎么跟陆渊解释他是在梦里见过这桌案啊？！
他飞快地转着脑子，话语却先溜了出来：“啊……就是视力好……看到那有机关……”
他一边说着，一边有些惊疑地想到——他在梦中的泉清宫，小时候的陆刈视角里看到这样的桌案，所以那泉清宫里住着的那位……究竟是谁？！
陆渊抬眸紧紧盯了他半晌，瞥见他藏在身后的手正悄悄地摩挲着衣角。
这孩子演技怎么忽高忽低的？
他记得陆刈从小到大每次一说谎，或者是心虚了，面上毫无波澜，实际藏在身后手悄悄地有了些小动作，陆刈自己也没有发觉。
陆刈被他盯地登时冒出了一些紧张情绪，可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吧。
他揪着衣角的手不动声色地松了开来，悄无声息地打量了一下陆渊的表情。
陆渊见他神色似有松动，小动作也停了下来，好像欲言又止，便叹了口气怂恿道：“说吧。”
他回忆起方才的情形，陆刈显然是在灯光昏暗时就发现那桌案有些什么不同，直到点燃了油灯才试探着摸索了一番。
“就是吧……我在梦里见过这桌案……”陆刈抬眸小心翼翼地瞥着陆渊的神色，犹犹豫豫着道。
陆渊没有打断他，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好像是小时候的记忆，我就试着碰了碰。”陆刈接着道。
陆渊神色并无波澜，一言不发，沉默着思忖了片刻。
好一会儿，他开口同陆刈道：“封印有些松动了，应当是你的记忆回来了。”
尽管周围人多次强调他只是失忆了——程风决本人是不太信的，毕竟他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做过梦，是真真实实地一次都没有做过。
而忽地他又有些犹疑，为什么从来不做梦的他自一年前突然就频繁地做起梦来。
此时他心中冒出了些念头来，忽地想趁着这个话头，将揪成一团的心结解开，想同陆渊解释清楚。
虽说昨日他有些了解了陆渊的为人，明白陆渊并不会甩锅给他，但他还是有一丝担心，担心陆渊会露出失望或者是难过的神色。
可终究还是要说的。
他顿了半天，忽地开口：“那个……”
陆渊抬眸：“嗯？”
陆刈垂眸不去看他，艰难地沉声开口：“我想说件事儿……”
“你说。”陆渊瞥见眼前人神色有异，便也正色起来，坐直了身子。
“我……我对于小时候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他思索着该怎么将穿越这件事解释地通俗易懂点，斟酌了一下言语，“这么说吧……就是我本来在其他地方待的好好的，突然有一天就在宫殿里的床榻上醒了过来。”
他豁出去了，一口气将这句话完完全全吐了出来。
“嗯。”陆渊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就是……你懂的……吧？”陆刈小心翼翼地抬了抬眸，瞥着陆渊的神色，磕磕巴巴的说道。
陆渊神色沉了沉，蹙眉点了点头：“灵魂上身？”
“嗯……”陆刈见对方皱起了眉头，登时语气也变得弱了起来，“我没法……负责。”
空气顿时沉寂了半晌，陆刈有些难耐地抬手摩挲着自己鬓侧的一绺发丝。
“嗯。”陆渊将稍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朝他笑了笑，随意地应了一声。
他好似没太反应过来，反复咀嚼着陆刈前一句话的信息量，沉思片刻，心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个猜测。
灵魂上身？不就跟他一样吗？
他仿佛是自有意识那年开始，能记住梦的年纪里，忽地就上了陆渊的身，至此便一直扮演着魏国太子陆渊。
不待他猜测个结果出来，也不待陆刈再次开口，忽地听见衣袖里传来一阵轻微的振动，响了几声就忽地停了下来。
“嗯……传音铃……”陆渊愣了愣，并未伸手从衣袖中将东西拿出来，开口同陆刈解释着。
陆渊抬眼望了望他，只见神情中好似有些沮丧和失落，只是不待他察觉这些情绪的来源，陆刈便催促他先去找寥述。
他只得站起身来，望了眼窗外的天色，应当是已经是下午五时左右了。
他便同陆刈道了一声：“你先到街对面的食肆吃点东西，我同他联系完便去找你。”
陆刈轻声应了一声“好”，陆渊颔首，便抬腿朝着门外行去。
他走向了隔壁自己的房间内，回身关上门，从衣袖里拿出手机，只不过他刚想给寥述回电，发觉寥述给他发的是条信息。
【情况有变，暂时没事，我晚点抽出身再给你回电。】
陆渊心下预感不太好，想着寥述这会儿不会傻着还把振动打开，便只得先回一个“好”过去。
方才陆刈情绪有些失落，饶是他敏锐过人，此刻碰见了陆刈，什么感知力洞察力瞬间掉了几个阶级，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垂眸思索了一番，也思索不出个结果来，便焦躁地打开了手机干了会正事。
上网搜了搜方才在古籍上辨认出的几个字眼。虽说这个世界里头不符合常理，不科学的东西太过多，但也好歹有一些相似。
而他搜了半天还是没有搜出结果来，便有些烦躁着将手机收了起来。
他打开门下了楼，向着街对面的食肆行去。
陆刈已经自店里头角落的一张桌坐定，正拿起那几本古籍研究着。
“研究出什么名堂了吗？”陆渊驱逐了一下心中的焦躁，自桌对面坐了下来，开口同他道。
“看不懂。”陆刈似是稍稍平复了情绪，也掩起了方才失落的神色，平静着语气问道，“寥述呢？”
陆渊：“情况有变，等会他会联系我们。”
陆刈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将古籍递给了陆渊。
陆渊接过古籍看了几眼，心绪也少见地焦灼到看不下任何东西，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开了口：“对了。”
“嗯？”
陆渊抬眸说了些其他：“你是哪儿在见过那桌案？”
陆刈一愣，垂眸思索片刻，老老实实开口道：“好像是泉清宫的侧殿。”
“侧殿……”陆渊喃喃地重复了一下。
陆刈回忆起来，梦中那个小陆刈似乎唤那人“姨娘”，话里话外也亲密的很，开口问他：“泉清宫里头住的是什么人？”
陆渊迟疑了片刻，好半晌才开口道。
“是我上回同你们说的，朝南王和亲魏国的摩苛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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