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1/2）

谢执穿着朝服，执着玉笏，有些局促，全身上下都有微妙的不适感，大抵是由初次上朝的紧张引发的。他瞧瞧最前边站得笔直的父亲，下意识地绷紧了背。

他现今是个新上任的都察院御史，区区六品小官。

其实以谢执的才干，满可以坐个更高的位子，可一来升官过快易招人嫉恨，二来父子同朝，谢玄既已为相，若谢执再做大官，在有心人眼里，这天下到头来姓李还是姓谢就难说了。

不过李汜的肚子里根本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这个安排全然出自他的私心。都察院御史这个官位虽不大，却是正儿八经的京官，且每日都要上朝。没错，李汜给谢执这个官职，主要是想多见见他。

“皇上驾到。”

谢执条件反射似的抬起头，那个头戴冕旒身着龙袍的，可不就是李汜吗？他心道：如今倒是人五人六了。

李汜身上散发着一种威严，遮盖了他眉宇间尚未彻底褪去的青涩，谢执难以把这个严肃而冰冷的皇帝，同他记忆里那个跳脱的少年对上号。

李汜面无表情地扫视群臣，正对上了谢执的眼，他怔了一瞬，便灼痛般匆匆收回了目光，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下朝之后，正欲离去的谢执被一个太监拦下了：“谢大人请留步，皇上有请。”他一阵恍惚，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天，而当那太监将他领到御书房外时，这种荒诞感上升到了顶点。

他站在门前，踯躅着，右手虚握，悬空放在门前。当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扣门之时，门却被从里拉开了。猝不及防之下四目相对的两人，慌乱地各退了一步，在中间空出一条鲜明的沟壑来。

一时无言。

最后还是李汜打破了沉默：“先进来吧。”

谢执不置一词，顺从地走了进去，转身掩门，后背却是一重。竟是李汜突然从背后环抱住了他，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谢执一僵，使劲挣扎了两下，低声斥道：“你这是做什么，成何体统？”也许是李汜的一抱太出乎他的意料，他竟一时忘了君臣之礼，沿用着少年时候的你我之称。

李汜紧紧地抱着他，仿佛要将他揉进身体里，他哑声道：“少舒，我很想你。”他情难自禁。

这样短短的一句话好似什么咒文，倒教谢执一下子泄了力，说不出话来，任由李汜搂了好一会儿，才不自在地推了推他：“没完没了了你，多大的人了。”

李汜这才松了手，颇舒畅地坐在了主座上：“你坐。”

谢执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发觉李汜一直盯着他，不免有些尴尬。他轻咳了两声：“其实...我在幽州任职时，也一直挺挂念你的。”挂念他是否平安，治国是否顺遂。

李汜的眼睛倏地亮起来，随即便好似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地把他这三年的经历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谢执自己也明里暗里打探过不少李汜的消息，因此现下只听了一耳朵，便知他隐去了不少苦楚，专挑了些不痛不痒的来讲，面上一派云淡风轻。若不是谢执知晓实情，说不准真会被他骗过去。

他有些心酸，忍不住出声：“我知道的。”他望进李汜有几分茫然的眸子，“我都知道的，这几年，我一直有在打听你的事。”

李汜像是突然被噎住了，半张着口，剩下的话不上不下地哽在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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