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学(1/2)
正光二十年春,正值谢执生辰,热闹非常。
皇帝大手一挥,特在宫里赐了席,宴请群臣,为他这个没见过几次的皇侄赚足了噱头。谢执虽然不过舞勺之年,但一向老神在在惯了,面对着宾客们倒也自如。
李汜拉了谢落藏在一边,对着谢执指指点点,一脸严肃道:“好好瞧瞧,这便是所谓的人模狗样了。”谢落懒得理他,仍旧满眼崇拜地望向自家阿兄。
然而李汜不过逞了没多久的口舌之利,就尝到了苦头。
因着皇帝突然想起自家平日里疏于管教的小太子,将之从人群里带出来一看,乖乖,竟然不知不觉地长成了个小混子。皇帝瞅瞅颇具气度的皇侄,再瞧瞧眼前这个稚气十足的亲儿子,怒不可遏地捏着李汜的耳朵,令他明日起便去念书。李汜被拧得呲牙咧嘴,暗暗叫苦,却什么反驳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于是生日的第二天,谢执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侍读”。
至于谢落,她听闻消息之时还幸灾乐祸了好一会儿,结果她自己的快活日子也只多过了两天。襄阳公主嫌她太闲,给她找了几个教养嬷嬷,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叫苦不迭,恨不得剃了头发当比丘尼去。
李汜其实只小谢执两岁,早已过了外傅年纪,只是死活不肯念书。现下被拘着同另几个皇子一齐学什么“知乎者也”,那叫一个苦不堪言。他平日东跑西跑野惯了的,要他安安稳稳坐在凳子上真是比登天还难。再加上夫子所讲内容委实无聊,李汜不过听了一盏茶的工夫,竟已打了五六个哈欠。
无聊透顶的他把目光从竹简上拿开,东张西望,一点有趣的东西都没找着。无奈之下,他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最相熟的谢执,这一看便愣了愣。
谢执读书自然是极用功的,腰背挺得笔直,一双眼睛专注地望向前头,嘴唇也微微抿着。谢执肖母,自小便生得好眉眼,眼下虽还未完全长开,却也有了一点俊美无俦的味道,看去倒好似一幅画了。李汜鬼使神差地沾了墨,在纸上勾出一个轮廓来……
于是李汜整日浑浑噩噩,仗着前座遮挡,曲肱而枕之,偏着头直勾勾地盯着谢执看,时不时还在纸上涂抹一番。谢执入尚书房以来,自觉学疏才浅,夫子所授一字一句都不敢放过,自是没有空暇分一眼给李汜的,因此竟愣是不知,边上那一双眼睛将他侧脸描了一遍又一遍。
李汜看啊看,越发觉得谢执实在是他见过样貌最温雅的人了。然而纵使谢执生得再好,也耐不住李汜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地反复看过去。终于,某一日,待李汜把谢执耳垂上一点小痣也记进心底之后,一阵困意涌上来,他上眼皮一碰一下眼皮,便屁颠屁颠地跑去同周公相会了。
待李汜悠悠醒转时,已然放课了,几个皇子看谢执生得好,回答夫子的提问时也有条有理,落落大方,都存了结交的念头围过来。尤其是大皇子李澋和四皇子李沂,一口一个“小谢公子”,套近乎套得极为起劲。谢执浅笑盈盈,十分得体地一一与之交谈。
李汜一向不喜那几个兄弟,顿时便出离愤怒了。他使劲压下怒气,架式浮夸地伸了个懒腰,用一双略带慵懒的桃花眼扫过周遭皇子,尔后扯了扯谢执的衣袖,用极亲昵的语气讲道:“阿执,走了,请你吃父皇新赐的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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