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守望（1/2）

程星抱着小豆丁，从庙会上回来了，小家伙是真的累得紧了，那么锣鼓连天都能睡着，口水流了他一肩膀。

他远远地就看见崔安晏坐在门槛上，发呆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原本想吓对方一下，却察觉到了对方神奇里的怅然。

“花花？”

“嗯？哎，哎，你们怎么回来了。”

“小豆丁睡着了，他奶奶让我带回来放床上去，”程星把小豆丁抱了下来，小家伙手一松，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程星捡了起来，“我说呢，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原来是个哨子。”

庙会的时候会卖些新奇玩意儿，哨子是村里的手艺人拿竹子做的，精致得很，声音也亮，小孩子人手一个，吵得要命。

程星想了想，还是帮他把哨子挂回了脖子上，省得待会醒了要找。

“还想去逛逛庙会么？”

崔安晏看了眼程星，犹豫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算了吧。”

“怎么了？”

崔安晏又望去天的方向，最后狠狠地抓了抓头发：“我也不知道。”

“朱老师不愿意走吗？”

“嗯。”崔安晏嘴上应着，却有点心不在焉的意思。

“能，”程星把小豆丁重新背回背上去，又凑近了点崔安晏，“和我说说吗？”

崔安晏看了看他，突然把额头抵到了他肩上。

“我就是又一点点，闷闷的。”

关郁听了关于外婆阿兹海默症的可能性以后，立刻关了大门，拉着崔承泽和老人一块儿坐在天井里，气氛紧张得崔安晏不停抠墙皮。

“妈，您就去看一看吧，看一看就回来，不行吗？”

“我不会走的，”外婆啜了口茶，“我要死也死在这儿。”

关郁的脸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失措，又被掩盖了过去，却还是被崔承泽捕捉到了，扶着他的肩膀，不着声色地捏着他的手。

崔安晏接收到了老爹的信号，这时候死皮赖脸地去外婆那撒个娇。

“外婆，你就去去呗，还能给我做饭吃。”

“晏晏乖，你喜欢吃，留在岛上，外婆给你天天做啊。”

说话间，还看了一眼崔承泽，眼里尽是不悦。

“您就说吧，”崔承泽站了起来，一脸的不耐烦，“您开条件，要什么我都给您满足，除了一点，让我和小郁分开。”

外婆坐着看他，良久才开了口：“我要是知道有今天，打死我也不会让你走进这个家门。”

“妈，你别……”

“小郁是记不得的，他眼里就装得下你的好，容不得半点沙子，”外婆扶着椅子，气都开始喘起来，“我可是记得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崔承泽做过什么！”

“外婆，外婆，你不要太激动，爸，你做了什么啊，你快和外婆道歉啊！”

崔承泽皱着眉看着老人，抿着唇一言不发，关郁诧异地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爱人，疑惑地张了张嘴，却问不出话来。

“我不要他道歉。”外婆指着崔承泽，再没抑制住情绪，“当年小郁之所以和你留在了城里，有多少原因是为了孩子？”

崔安晏一怔，看向了父母。

他总以为，爸爸妈妈的爱情是最忠贞不渝。

但现实不是童话故事。

当初崔承泽来乡下支教的时候，不过是为了完成学校的任务，装点下门面，却不想花言巧语骗来个刚成年的男生，崇拜他像崇拜着盖世英雄，长得眉清目秀，说话温言软语，他脑门一热，就随意地发下誓要带人去城市里过上好日子。

男生当然是应了他，一腔热血地去了岛外面，可好日子哪能来得那么容易，崔承泽才刚大学毕业，愣头青地去找工作，又想着要创业，而他什么都不会，连最简单的记账都要学到对方破口大骂，也只能咬咬牙忍下来。

因为他受不住对方时不时对他露出的软肋，像只受伤的猛虎，固执地只要他舔舐伤口。

好在他们的日子真的变得好了，崔承泽创业成功了，他们拿第一桶金买了一套房子，又为了给家里一个交代，去领养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外婆就是那个时候被接去的城里，就在那孩子来的前一周，两人迟迟地向母亲表了态，扭捏地差点没说明白意思。

而外婆那时候没说什么，只是应着，没说反对，却也没赞成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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