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断袖了断袖了,我双手支着脑袋想,我爹要是知晓了,骂我一顿事小,但恐怕这次是要腿都给我打断。
但是一想到泽晋,我忽然觉得腿残了也不是太让人害怕,就是想着当个瘸子怕是不好看,以后也不能到哪都跟着他了,这才是真叫我担忧的。
他容貌那般惊艳,丰神俊朗,芝兰玉树,我万万不能成了瘸子的,那可怎么配他啊。不行的不行的。
上元节过后我便打算回了趟家,虽有刘景越替我遮掩,但日子长了也瞒不下去。我一入家门便觉气氛有些奇怪,下人们低着头畏畏缩缩的模样,从小看着我长大管家李叔倒是私下提点我几句,说我爹忙完了公务回来听下人们说我又同刘家少爷玩去了,便大发雷霆,甚至都摔了他最爱的那件青瓷。
我却是没放心上,我爹发脾气摔东西是常有的事,过后又心疼的不得了也是常有的事。我还曾见过他有一次气急了摔了自个恨不得抱着睡的一方易水砚,过后抱着碎砚痛心疾首,老泪纵横,一连几日吃饭都抹泪。连我看了都觉得我爹那模样实在太惨。
因此我以为我爹不过是从小到大里发过无数次脾气里寻常的一次,认个错就过去了。可谁知貌似这次风雨来的有些猛,我爹,逼着我娶妻了!
他的原话是,你从小就是个顽劣的,但念着你母亲早逝我也不忍过多苛责于你,想着大些时候总能收敛些,如今看来等你自己迷途知返怕是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我已经托了人四处给你相看适龄的女子,想必用不了多久应当会有消息。你且安分些,等你娶了妻应当会有些分寸,知些人情事故。
若我爹是横眉竖眼对我说的这番话,我仍可撒娇打滑混过去,但我爹是极为平静对我说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自小我就知道,我爹用这副神态,那就意味着没得商量,只能照办。
于是我又苦闷了。一连在屋里待了三天,越想越烦躁,越烦躁越难以排解,便想到一醉解千愁。所幸我爹只是吩咐人跟着我,还未做到将我禁足那一步。我唤了下人准备马车,就去了醉霄楼。几壶酒灌下肚,目光所及之处已是模糊不清,想到我就要娶妻,又想到上元节那夜,眼睛不由得红了。
我今后同他是不是再难有交集?我不会同刘景越打赌去象姑馆,不会稀里糊涂地闯进一个小倌倌的房中,带回一个受伤的人,不会同他逛上元节夜市,不会送给他凤凰灯笼。
从今以后不会有这样一个人,能让我放在心尖上。
眼泪一下冲破泪关,我抱着酒坛子哭得涕泗横流。
此刻我突然很想见他。思念的痛从心口泛起,像夏日葱茏的藤蔓疯长,快速蔓延至五脏六腑,四肢无力却又摆脱不了这番苦痛。
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醉鬼是可以放纵自己为所欲为的。我立刻唤来车夫,叫他快些送我到城外的庄子。一路上我不停地催促他快些快些,我知我这酒若是醒了就没这胆气了。
一到地方我就迫不及待跳下车,踉踉跄跄地进了门,到他平日里好待的园子里去找他,可他竟不在。
我后背一凉,酒气都醒了三分。他是离去了?心里涌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惊惧。于是我更着急地寻他,前厅不在,他的房间也不见。终于,在看到他伫立在我房间的窗户外时,我吊起来的心终于落了地,双手脱力一般垂下。
“你喝酒了?”他望着我道。
“……是,是。”我诺诺道。
他不语,只是仍望着我,目光仿若深潭一般波澜不惊。我看不透。
“泽晋,我,我要娶妻了。”我支支吾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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