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惨成功(1/2)
方砚挺好找的,走廊尽头拐个弯,林以牧看见他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上,脖颈垂下去,衣领上漏出点儿白,团成一颗虾米。
压根儿没察觉到他,方砚蔫蔫地琢磨,接下来怎么办?狠话放出去,一挨走廊地毯胆气就泄了一半儿,越琢磨越丧,背往后倚,脑袋耷拉下去,活像个断了根的蘑菇。
除了丧他还有点儿臊,方砚脸皮厚不假,可是他知道什么叫体面,什么叫难看。
头回鼓起勇气献身就被金主赶出门,不,林先生还没来得及动手赶他,话都说得客客气气,他就受不了了,落荒而逃。
难看不难看?可太难看了。
难看又能怎么办?方砚脑子清得很,他可没忘记徐缪递给他房卡时说的话。
“北川不养闲人,你和鸿霖怎么闹掰的我不管,我把你赎出来,你就得自己把握机会了,错过这次没下次,谁也帮不了你。”
这话他听得明白,徐缪就差把“别做赔钱货”这几个字写脸上了。
好么,方砚翻了个白眼,徐缪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嘟囔了一句:“真不知道鸿霖看上你什么。”
他不能翻白眼了,担心翻不回来,看上他什么?看上他能给太子爷抬轿当枪手呗!
高二暑假他在琴行兼职,和另一个男生一起带吉他初级班,没课的时候他就自己哼哼着瞎弹,结果被录下来传到了网上,一下子就刷爆了各个短视频软件,微博号也被人扒了出来,粉丝噌噌涨,陡然有了个小网红的苗头,没几天鸿霖就派郑松联系了他,言里言外全是忽悠,请老师,发唱片,那架势,简直是要他脚踩金钟,拳打金曲,赶英超美,三年冲刺格莱美。
方砚不傻,他把郑松话里的水分挤挤干净,犹豫了一下,就签了合约。对格莱美没什么兴趣,但是他的确喜欢唱歌。
然后呢?然后就被雪藏了。
郑松的话全是水,他熬了三天写的歌署了别人的名儿,还小爆了一把,天天在音乐播放器的首页晃荡,闹心!
郑松挨了他一脚,居然还不生气,烟的气息欺身过来,说晚上去他房间,再给方砚个机会。
孙子,方砚磨着牙想,他再笨也知道郑松什么意思,他拒了那份明面上是和太子爷组组合,其实是当枪手加垫背的协议,在鸿霖彻底走投无路,郑松嘴里估计就一句是真话,说他形象好,就为了这张脸,姓郑的大发慈悲,要施舍给他一条腿抱抱。
他当然没去,自己收拾了一下那首歌的谱子和母带,把通讯录翻了个底朝天,拨了个电话,抽抽鼻子说,鸿霖的料。
方砚看起来纯良,那也是建立在人不犯我的基础上,他定了定神,想清楚那小太子的名字,皱了皱眉,实在是没什么印象,不知道是哪位大佬捧着,又想起郑松那张脸,瞳仁不大,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一阵恶心。
一撇一横连成网,全是交易,方砚不甘心乖乖当牺牲品,他临死还要在网上挠个窟窿。
那位记者和他约了个时间,人却没来,他等到咖啡厅打烊,出门倚着根电线杆,想起什么似的去查那记者的供职单位,是家挺有名的娱乐新闻,不知道和鸿霖有没有关系,方砚耸耸肩,他心里清楚得很,这消息十有**会被公关下来,本来他也不指望能真让郑松这棵树掉多少叶子,让姓郑的破点财也算是略略解口气。
至于那位现在还待在人气榜上的太子爷,更不指望能把人家怎么样,他方砚不乐意做的事儿,有的是人乐意,指不定还骂他缺心眼儿。
方砚缓缓地蹲下,记者到现在没来,说明人家嫌烫手,那郑松想必也就知道了。
他深吸一口气,在路边蹲到天泛鱼肚白,叫了车卡点儿回了公司,正巧遇上郑松,郑松眼神讥诮,他觑了一眼,无声宣战,接下来就是雪藏,没有活动,没有宣传,微博号被公司收走,他自娱自乐,和鸿霖的唯一关系就是饭点儿准时出现在食堂。
那时候的自己多有骨气?!
哪能想到半年后自己沦落到去卖屁股?!
结果人家还不肯要,方砚越想越委屈。
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公司,方砚腿有点儿麻了,他手掌向后触到墙壁,打算扶着慢慢站起来,任务失败该撤就撤,说不定明天得和徐缪一起摆摊儿,想到这儿还笑了一声。
啧,他俯**捏住腿肚子,有点转筋,一下子又让他想到那个在路边蹲到腿麻的晚上。
“缺钙啊?”温平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林以牧在那儿看了半天了,小孩儿缩着脑袋,蔫巴巴的,过了一会还咧嘴笑了起来,受刺激了?他不看戏了,上前打算摸摸这孩子发没发烧。
方砚愣着呢,林以牧的手就捏住了他的胳膊,借他把力,半拉半掺地把他扶起来。
没站稳,方砚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伸手就拽住林以牧的袖子,林以牧没躲,胸口磕上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挺暖和,方砚抽抽鼻子,男人身上有淡淡的烟味儿,但不让人讨厌,他有点舍不得放开。
林以牧放任他靠了一会儿,看他还没有起来的意思:“还有劲儿折腾?不是缺钙?”
“我还长个儿呢。”方砚不好意思地撒开他,揉揉鼻子。
“别长了。”林以牧低头看他,“长那么高又不去打篮球,爬男人床有什么用啊?”
“那是在你那儿没用。”方砚哼哼。
“哦。”林以牧沉吟了一下,“那你打算找有用的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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