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晚自习，顾维问完题，抱着一摞数学卷子从教师办公室回来。他把卷子放到讲台上宣布：“明天的数学作业，自己来拿一下。”

几个人上来拿题，顾维回自己座位的时候顺便帮同桌捎了一份，学霸妹推了推眼镜，轻声道谢。

顾维说了句没关系，放下自己的作业，去后面接着办板报。他把水粉笔、颜料、调色盘、洗笔缸一字排开，调着色计划着下一步。

他的后桌江至突然抬起头，问他：“要我帮忙吗？”

顾维愣了一下，有点儿吃惊，印象里江至不是个特别热情的人：“不用，几笔就完事了。”

江至点点头，继续带上耳机看视频，他的额头抵着桌面，手机搁在腿上，这个姿势刚好方便他玩手机还不被值班老师发现，即使看见也以为他在睡觉。

江至八点左右时接到了个电话，他窝在角落把身子弯下去，很小声地跟对面说了几句什么。挂了电话后这人立刻起身收拾东西，把瘪瘪的书包一背，似乎就要这么离开。

顾维刚好在他旁边画一团火苗，看江至这样赶紧叫住他：“哎哎，兄弟，晚自习呢，不能提前回家。”

江至看他一眼，不自然地说：“我有急事儿，假条回头补上。”

顾维无奈：“这不是回头补上的问题，学校现在有规定，你要走，必须先给今天的晚自习值班老师请假，给我请没用。”

江至蹙起眉：“我真有急事儿，我身体不舒服。”

跟他说他胃疼的语气一样，顾维一点儿也不信，虽然江至真要走他也拦不住，但现在学校在严查晚自习早退，他放了人，最后真出什么问题了他也跟着倒霉。

看江至一向平静的脸上出现不耐烦的神情，顾维觉得自己还是退一步算了：“那你一会儿走了后还回来不？”

“回来。”江至想都没想就回答。

这话已经说了，顾维就算怀疑也没什么办法。他摆摆手，江至道谢后就迅速离开了。

江至默不作声地看着极速向后撤退的行道树，临近十月，到了晚上有点冷。他把校服外套脱了塞进书包里，打了个哈欠。

他困死了，昏昏欲睡，恨不得直接在车上呆一晚，但却不能不下车。

江至手上攥着的手机响起来，他打了个激灵，来电人是他哥们儿崔鹏。

“喂？到了吗？”对面语速很快，江至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两分钟。”

“快，就差你和张乐了。”

“马上。”

才一挂电话，江至就看到了目的地，他付过车费，跳下车向约定的地方冲去。

崔鹏正站在一家水果店的旁边，身边聚着一群男生，都是身强力壮一看就不好惹的小伙子，水果店的老板频频向这边张望，一脸的担心紧张，好像随时准备拿出电话报警。

江至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有人小声给他说老齐被钟云堵了，大家打算去搞钟云。

“妈.的，张乐那小子怎么还不来！”崔鹏急得走来走去，扯着嗓子骂街，土墙被他踢得灰直往下落。

有人叫：“别等了，赶时间！”

“快走吧，崔哥，人差不多齐了。”

崔鹏操了一声：“行吧，不等他了，再等老齐就要被打死了。江哥帮忙给张乐打个电话，叫他直接到咱学校后街那个拐角。”

一帮人浩浩荡荡地往学校后街走去，后街实际上是个城中村，由于国家开发治理的脚步还没踏到这儿，后街的治安相当差，垃圾成灾，藏污纳垢，流动人口占着很大比例，犯罪率一直是市里最高的地区之一，听说前几年警方破获了一个著名的卖 yin团伙，那群人也是在这里作案的。

这种地方在一所高中后面，他们学校也是挺倒霉的，不少当地居民把孩子送进这所学校，十五中风气很差不是没有原因。

“妈.的，钟云这贱.人……我日.他奶奶！”一伙人里要属崔鹏的嘴最脏，短短三分钟的路程他能骂几十句脏话，江至跟着他快步行走，一言不发，表情冷漠。

他们跟钟云那帮人积怨已久，当初钟云抢了崔鹏的女朋友，崔鹏气不过，叫上兄弟过去把钟云教训了一顿，人被打得头破血流。十五中的恩怨不兴报警那一套，钟云伤好了后直接抄上断椅子腿扎进崔鹏的小腿里面，临走时撂了狠话，大意是以后见一次打一次云云。

后来钟云的兄弟又被江至差点打死，这下两伙人的梁子越结越大，基本到了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境地，三天两头打架，差点都被警察定义成黑社会性质的斗殴，直接给关进去。

崔鹏到了的时候老齐正被一群人围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脑袋破了个几十厘米长的口子，满头血，几个混混还不停下，一边揍一边问候他爹妈。

他们老大钟云蹲在一个石头上，抽着烟看自己兄弟揍人。他的死对头来势汹汹，钟云把烟屁股往地上一丢，不阴不阳地冷笑：“哟，把个小垃圾扔进垃圾桶里，怎么又来了一堆大垃圾？你钟哥可不是开垃圾回收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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