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飓星动 二(2)（1/2）

紫微垣，正厅。

"师父，您找我们，怎么了？"贺曙光问道。

"师父。"贺辰行礼到。

"你和阿辰都观到了风飓星暗淡无光，你写了凶，而他写的吉。我就喊你们过来问问。按照惯例，否极泰来。"

否极泰来是星道的一句行话，意思是先叙述凶象，再叙述吉象。理由很简单，当初定这个规矩的星师觉得人们一得意就容易忘形，如若先将吉象告知，大抵后来关于凶象的劝诫就不会有多少人去在意了，但是如果反过来，情况就会有转机。因为得知凶象而心中警醒，也因为得知吉祥而略微宽心，不至于太慌张，也不至于太高兴，正正好好。

不过也有人曾经质疑过这位星师："如果有的人听到凶象十分警醒，在听到吉象之后却又松弛下来，有人听到吉象非常开心，听到凶象却又立刻警惕那这个方式岂不是反了吗？"

星师的回答是："人与人是不同的，我只能从我遇见的大部分人的特质上总结出最为保险的方法。毕竟，能救多少人是多少人。"

到底是目的在于借此来将损失降到最低，如果遇上了那么些个思维方式不一样的，也只好让那些人自认倒霉了。

贺辰虽然对此颇为怀疑，希望找出一种更好的解决办法，但是一直没能摸索出门道来，所以暂时还是乖顺地按照祭坛原有的规矩来。贺辰自觉地立在一旁，等着贺曙光先发言。

贺曙光上前一步应声到："是，师父。我以为凶象是因为，按照当年记录，风飓星命的命主本是洒脱旷达、恣肆不羁的人，无散历史上大抵有十来位这样的星命之主，其大多都十分长寿，且于国事大有裨益，教导子孙有方。星黯的基本都是出于寿终正寝，几乎无有例外，而且在风飓星命的命主去世后，他们所效忠的国家无一例外，都陷入了一段或长或短的没落。故而，凶。"

"嗯，详细考究了曾经的观星记录，很好。求古寻道，散虑逍遥。那，阿辰的呢？"天枢简单评论了一句之后，看向了贺辰。

贺辰缓缓地道，"师兄的判断也是我原来的判断，但是之所以判断为吉象，是因为这十几位星命命主过世之后，虽然国家有一阵短暂的没落，但是其中的大多数均育后有方，正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这段没落与其后的繁华相比而言，不算什么。虽然中间间隔了十几年，但是，大治难逢，逢之万幸，大概是如此了。我看了一下，风飓星虽然黯淡，但是地略星却十分明亮，甚至原来黯淡的天谋星都有晕光。故而，有此判断。"

"嗯。阿辰的判断是因为看得更远些。"天枢言简意赅地说。

"师父，那您会如何回禀陛下呢？"贺曙光问道。

"一般人，很少有能看得长远的，眼前利益都不能到手，长远之计更加虚妄。陛下问什么，我便答什么。他若问于眼下国事，确是凶，但他若问于后世，确是吉。"天枢道。

"弟子受教。"贺曙光施礼道。

"嗯。好了，我这边问完了，你们若是无事，可以回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天枢的效率一向高的出奇，能够问一个人解决的问题，绝对不喊第二人来，能够问两个人解决的问题，绝对不会牵扯到第三个人，能不召集星师就尽量不召集，就算要问许多人，也会言简意赅迅速问完。

天枢始终觉得，时间是无比宝贵的，浪费任何人的时间都是不正确的。就算他是天枢，也没有必要通过大小会议来彰显自己的身份，所谓能力，又不是看他能讲演多少分钟，而是看他占星的功夫有多深；不是看他每个月开了多少次会议，而是看他于国事上的占星有多大的助力。祭坛上下也因为受到本任天枢的影响，大多十分注重效率。

贺曙光和贺辰行礼后就告辞了。

"阿辰，你好厉害啊。"贺曙光由衷地赞叹道。

"嗯？"贺辰不太理解他的大师兄为什么突然夸他。

"我发现，我的推演每次都是中规中矩，好处是一般绝对不会出错，但是坏处也不小，就是在时间有限制。"贺曙光长叹一口气，接着道，"可是我又不敢做些什么创新，生怕自己如同'邯郸学步'那人一样，新的没有学像，旧的也忘了。"

"师兄，其实是因为我们的分工不一样，师兄未来不是要继任天枢的吗？天枢是无虞国国君的星师，而我是祭坛的星师，祭坛的星师也是天下的星师，为一国计和为天下计往好的方面讲，大抵方向是一致的，但是往细节讲，确是差的很大的。"贺辰凭借着这些年看的占星记录结合自己的理解道。

"嗯，我懂你的意思。就是说，为国利当先，为天下义当先。我为国君计，一个国家十几年的没落已经是天大的事情了，但是师弟为天下计，十几年没落和后来的大治相比，却也不是什么凶象。"贺曙光目中光芒大盛，接着贺辰的话往下讲。

"正如师兄所言，所以……"

"所以，师父才是最厉害的。"师兄弟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哈哈哈哈，师父真的是太厉害了，问什么答什么，师父应该都占出来了吧？"贺曙光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崇拜。

"嗯。"贺辰点头表示赞同。

"师弟，就要选星命祭司了。"贺曙光道。

"嗯，我听二师姐说过了。"贺辰道。

"阿辰，我不想当星命祭司。"贺曙光坦诚地道。

"为什么？"贺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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