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从星动 二（1/2）
"先生，贺辰对澹台派的占星如此熟悉的话，他的身世应当很快就会被发现吧？"一名童子问道。
"不会。澹台派的占星，学习的人其实非常的多，所以并不会露馅。"苏先生接答道。
许多童子听完解答后低头做了些批注，苏先生接着说到，"大家听完本章，就会发现贺辰的天才之处了。这位祭司大人，不仅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专注时还可谓当真心无旁骛，简直就是为星道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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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六儿原来是无殇国的人么？长素的星图因为年代比较久远，用的最多的大概是无殇国的星师，其他的应该都是用的祭坛的星图。"贺旼光拿出自己画的星图，果然是祭坛派的画法。
"师兄的星图，画的真的很好。"贺辰听到"六儿"这个称呼，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并未出声纠正，他不太习惯被亲昵地称呼，但是也不好反驳，当把目光集中在贺旼光的星图上的时候，觉得贺曙光果然所言不虚，这种画图的功底，在整个星道都可以说是十分绝妙的了，在祭坛排名前十也许只是谦虚。
"多谢夸奖了，我也就只有画星图这一块做的比较好，其他的演算之类的着实不太行。"说完，贺旼光嘴角扬起的浅笑渐平。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旼光的星图，晔光的述论，都是如此，无散有史以来的全才可不多。"贺曙光道。
"那，大师兄呢？"贺辰问道，"五师兄的星图，师姐的述论，那大师兄的'专攻'是什么呢？"
"我来替大师兄回答，我们大师兄，最厉害的是推演。将五行、八卦、星道三者相联系，师父都时常夸奖他的。"贺旼光在贺曙光准备笑着谦虚随意带过这个话题的时候，抢先一步说到。
"哪有那么厉害？"贺曙光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要记的东西比较多，你们都不愿意记，我愿意去记罢了。"
"可是，记忆力正是星道的基础，如果什么都不记得，根本就无从下手占星的吧？"贺辰说到。
"哈哈哈，也是。我特别期待今晚阿辰能够露一手。我像阿辰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学习一些札记。"贺曙光说到。
"我可比不得师兄，师兄学星图的时候，大概是十一岁，我十一岁的时候，也就是五年前，还在看星图呢，师父觉得札记我都看不懂。"贺旼光说到。
"那你这五年长进可真的是很大了。"贺曙光称赞到。
"大师兄谬赞。"贺旼光在贺辰面前被如此表扬，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三人一路谈天说地，倒也不觉得上山的路长，很快就到了山顶的占星祭坛，一眼望过去，三人果然是最早到的。
"可惜天黑了，不然可以带师弟到处逛逛，占星祭坛就算是当今陛下，也需要经过天枢的允许才能上来，一般人是绝对看不到的。这里，是整个无虞国离上天和神明最近的地方了。"贺曙光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中难以掩饰是满满的虔诚。
"我们星师正是在此处，将上天传达给漫天星宿的旨意记录，而后传达给世人。"贺旼光正色道。
贺辰跟着贺曙光和贺旼光登到了祭坛的中央。
"阿辰，我们现在就是在无虞观星台，是整个祭坛的最高处，是观星视野最好的地方。"贺曙光抬头望去，星汉灿烂盈目。
整个观星台足足可以站下千余人，估计是为了防止火光影响星师占星，所以镶嵌在石壁中的都是日耀珠。
日耀珠乃是由人工打造而成，其最初乃是一种不知何故仿若明亮如日光闪耀一般的矿石，虽然无虞国每年都有一定的产量，但是在整个无散还是极其稀有的存在。
"大师兄，师父还未到，我们是先开始，还是等师父过来？"贺辰问道。
"先开始吧，虽说师父会带着我们占星，但是大部分时候其实不然。他只是在子时过来验收一下我们的成果，不是全程都在的，所以我们可以自己开始。"贺曙光道。
"那师姐呢？"贺辰没有看见贺晔光，关切地问道。
"她今晚在补作业，暂时不来了。"贺曙光语气中充满了宠溺。
"好，那我开始了。"贺辰说完，转身背对日耀珠，将换好的星徒大氅后摆一掀，席地而坐，随后抬头望向星空。
贺旼光见到贺辰席地而坐顿时一愣，又觉得不好出声打扰，于是给贺曙光打手势，疑问为什么贺辰坐着占星。贺曙光作出一个没关系的手势，做口型表示站着和坐着都无所谓，师父有时候也坐着。
贺旼光点点头，走到一处石壁附近，借着日耀珠的光看手中的星图。贺曙光则是朝着北面仰头观察。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贺旼光完成了今天所绘制的星图上的观测任务，他用摆在石案上的毛笔占了朱砂，在星图的左上角写下了封域。回过头发现贺辰好像从来没有动过，有些惊讶。而那边贺曙光也完成了占星，贺晔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看样子也在做记录，应该是观星完毕了。
等贺晔光做完了记录，三人下观星台汇合之时，天枢才到，他将三人占星的结果收入袖中后，见贺辰不在，便问道："阿辰呢？"
贺曙光说道："还在观星台。"
"嗯，我去看看，你们先去休息吧。"天枢登上观星台之后，发现贺辰背向而坐，似乎还在观星，遂缓缓地走到他身旁，抬眸看去，有些惊讶。
贺辰发现天枢来了，起身行礼，天枢见他坐了许久站起来却没有半丝不稳，想来曾今是练过坐式观星的。
观星一般就是两种，坐式和站式，坐式以澹台家为代表，站式则以祭坛为代表，不过，现在通用的情况比较多。坐式相对更难一些，因为如果没有可以练习过，坐久了难免腿麻，身体上的不适会让注意力被分散，从而给占星带来影响。而站式可以走动，相对而言人不会静立太久，身体也比较放松。
贺辰曾经是坐不了这么久的，现在的功夫都是日积月累练习出来的。再加之今天他看到了地坤道的地从星动，有些不敢确定，于是反复确认了许久。
"师父。"贺辰出言问候。
"嗯，可有观察到什么？"天枢刚刚那一小会也看到了地坤道星动，但是没有直接说出来，他想等贺辰的答案。
"地坤道第五星，地从星动。"贺辰照实说到。
"为何如此确定？"天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持续发问。
"因为，看见了，并且确认了许久。昨夜抬头时，还没有如此亮。"贺辰坚定地说。
星道中对星动的定义就是星亮异常，若是星有运动的话，那便是星跃，若是朝下落，则是星陨。
"嗯。"天枢点点头，"可有述论？"
述论的"述"是指将观星所得详细述说，"论"则是与其他现象结合，这是贺晔光最擅长的。而推演与此相比，则还要求通过更多的观察，推演出与某个具体事件的联系，一般推算是发动战争或者封赏某人是否合乎天意。相对而言，贺曙光在这一块做的比较好。
"有。地坤道其他星宿均为常态，地从星昨夜也是常态，而今夜自我观星之始便十分闪烁，我来时看了昨日的观星札记，并未记录此星异动。星动有规律，每次大亮会隔着约莫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推测是与三月之后的星师考试有关。"贺辰说到。
"为何？"天枢道，"为何是三月后的星师考试呢？"
"因为，师姐和五师兄俱是地从星命。"贺辰声音放低了一些。
天枢有些震惊，他曾经推说是按照祭坛的规矩来，故而对外只说过贺晔光是地从星命，一直没有揭晓为何要收下贺旼光，不想贺辰竟然看得出来。
他问道："为何如此说？"
"星图所指，布阵定点，是在观星台，而星始动之时，二师兄不在，大师兄朝北方在乾位，只有五师兄在坤位，故而猜测。"贺辰说出自己的推断的时候，声音并无丝毫怯懦，反而隐隐给人一种所言不虚的感觉。
"阿辰，从前学的应该是澹台派占星之法了？我祭坛占星一般只会透露一半结果，这种全盘揭晓的述论法，并非是祭坛的风格。"天枢说完，拍拍贺辰的肩旁，"两人共一星之命，虽说很难得，但不是全然没有，当时看出来的人不多，青龙辖象和心、角二位执宿应该是知道的，此外，就是我了。很难得。"天枢由衷地感叹完后，继续说到，"不过，阿辰即然拜在我祭坛门下，下次还是按照我祭坛的规矩来吧，述论只可以透露一半，以防万一。"
"是，弟子谨记。"贺辰答道。
"也不要告诉旼光他是地从星命，这个星命，虽然在地坤道，但是此拥有此星命的人十个中有七个都是为他事他人牺牲的，我想着或许有些变数可以引发别动星动。晔光是不能了，在一切未尘埃落定之前，还是静观其变吧。"
"是。为何师姐不能了？"贺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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