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阵中阵(1/2)
“秦君一?秦君一?秦君一!”
秦君一被唤回了神,赵衔乐神色焦灼地将指尖从尧葵鼻下移开:“尧姑娘气息已绝。”
秦君一神色凝重,尧葵所施术法耗损如此可怕,她却连前因后果都没有要询问,帮他疗伤也是,从未询问或是露出惊异之色,是见怪不怪?
况且她每次都出现得刚好,总在需要她的时候,他没办法信任她,却又无法猜测她的图谋,秦君一拍了拍手上残留的碎屑站起来:“尧姑娘她,身体会受到影响吗?”
赵衔乐道:“算是钻了个空子,大概会昏睡几天,没事的。”
秦君一低声应了个嗯字,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凉亭,结界悄无声息的将此处包围起来,将裹着秦君一的衣服意识全无的若枉掩藏起来。
饶羽和司徒不需要休息和进食,所以自觉地在两旁望风,处理掉不断涌来的魔物。
秦君一站在湖岸变,无境剑身猛震,兀自离鞘,剑身迸发出炫目的光芒,向高空飞去。
距离高远,光辉逐渐变得柔和,暗沉湖面中忽然勾勒出一块散发着姣姣银光的地方,距离隔得远,湖面上似覆着一片浅淡的雾气,正是那处立着纸灯笼的地方。
秦君一轻轻咳了一下,无境落回手中,光芒散去:“过去吧。”
饶羽欢喜地追逐着落下的无境跑过来:“这是什么术法?我从没见过。”
司徒也同样赶了过来,脸上却阴沉无比:“烛霞之法。”
他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此法是以灵力做引,一直燃到灵力枯竭,修为全失,是一种刑罚。此法只有施术之人可以抑制,而秦君一收放得如此轻松自然…这分明是他自己对自己施的术法!
赵衔乐也知道这种术法,同样困惑不解,他没有提,也不会去提,这是秦君一自己的秘密。
“那是什么?诶君一,等等!”
秦君一踏上湖面,脚下凝起冰径,随着他的脚步一直在湖面上扩散。
赵衔乐第二个踏了上去,寒意穿过鞋袜,一直渗透到血肉当中,秦君一头也不回的在前面开路,他背上还留着干涸的大片血渍,一层一层的将衣服浸透了,湖水幽深,并连着夜幕几乎要将他彻底掩去了。
赵衔乐恍然,忽然加快脚步追了上去:“等等我!赵琢礼!”
他鬼使神差地喊错了名字,所以又醒彻般的停住了。
秦君一驻留在原地,回望着他:“怎么不走了?”
他唇齿间发苦,艰难地发出声音:“抱歉…”
饶羽已经走到他身后了:“怎么了这是?”
赵衔乐僵硬的抬起脚重新跟上:“眼花罢了。”
终于到了那盏飘晃的泛白灯笼下,秦君一引得湖水朝周围分开,露出下面青白的玉雕圆台,他拔出半寸剑锋,同着光亮一同落在玉璧之上。
密密麻麻的纂字刻满了整座玉台,凿痕中埋着红色暗线,细看之下竟然还在流动着。
饶羽带着赵衔乐一同跳下来,刚踩在玉台上就愁眉苦脸起来:“好不舒服,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好奇怪的声音…”
“好恶毒阵法…”赵衔乐蹲下去,触摸着那些刻痕:“这下面镇压的东西,可能不止一种,这玉璧,是后来加上的,下面应该还有一层禁制,你听到了什么?”
饶羽道:“风声…”
湖水极深,他们周围全是退开的水墙,哪来的风声?
司徒凝神细听后皱眉道:“是哭嚎声吧,很小,下面传来的吗?”
“恐怕不是。”
秦君一再次催动烛霞术,光芒充沛,不极先前的耀眼夺目,却足以将周遭水墙后黑暗逐一驱散。
三人不由得吸了口冷气,没办法像秦君一那般云淡风轻。
好多尸体。
秦君一下来的时候就全看到了,本不想提醒他们,可这些尸体,似乎另有古怪。
湖底下封藏了另一个世界,时间在某刻被统一停下,他们还在拼命的厮杀着,脸上或癫狂或狰狞,男女皆有,看打扮只是普通百姓,手里拿的武器五花八门,甚至有染血的凳子,那血色像刚染上去的还会流动一般。
毫无疑问的是,他们都已经成为尸体了,因为头颅和身体已经分开,这湖水也在同时涌来,得以将他们最后一刻的表情永远存留。
这是渊海的水,他们的尸体连发涨都迹象都没有。
饶羽无措地往后退去:“这…这都是什么?”
赵衔乐垂下眼睫:“被废弃的棋子。”
秦君一忽然叹了口气:“你们上去吧,下面应该很凶险。”
司徒忽然从后面靠近,叩住了他握剑的手:“不要再用了。”
秦君一没有防备,愣怔了一下,想随口扯个借口搪塞过去,却被司徒抢先一步:“这种术法,不要再用了,我们的身体只是傀儡你也要保护,为什么不愿意好好保护自己?!饶师兄带赵公子离开就好了,我同你一起去查看,我不强,但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一定会去做的,这点伤痛对修行之人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眼底的固执是没有回转余地的,一个固执的烂好人。
秦君一抬手,无境回鞘:“这样?”
司徒忙不迭地松开手,局促道:“得罪了。”
赵衔乐收回目光,平静得很快,继续在玉璧上查探,分心道:“谁也不知道下面有什么,咒阵相关,这里恐怕只有我最了解,这么算来,我只能算是半个累赘。”
秦君一嘴角扬起。
“我也要去…”饶羽声音略显文弱,“我没怕,我只是没见过,没见过这样的。”
秦君一忽地笑了出来:“这下面的东西恐怕会更少见。”
司徒祭起佩剑,光亮足够照亮他们所立足的玉璧。
“你们退到边上去。”赵衔乐的手停在了某个字上,等他们依言退开后,手上略微用力,竟然将那个字按了下去,地上留下半个巴掌大的凹槽,玉璧分裂成两层,赵衔乐所在的那层猛地向下一沉。
“小心!”
饶羽司徒心惊肉跳地想动身过去,秦君一已经托着赵衔乐将他拉到了上层来,而玉璧的震动已经停了下来,只是下沉了两寸。
“没事的。”赵衔乐把自己的胳膊抽离回来,眉宇间愁云凝聚:“这是锁孔,我们恐怕没地方去找寻钥匙了,还是只能强行破阵…”
话音未落,秦君一从他身侧走过,从怀里拿了什么东西,蹲下之后,一声清脆的“咔哒”声,秦君一脚下那块玉璧再次分裂出一块,上面所刻下的咒印像是有生命力一般竟然蠕动着移开了。
他们还没看清秦君一手里的东西,就已经被他收好了,光洁完整的玉璧轻轻地震动了一下,缓慢地下沉着。
“…”
赵衔乐先踩了上去,司徒和饶羽这才回过神来,四个人站在上面略显拥挤,他们背靠着背,在他们下沉的时候,另一块悬停的玉璧填补了上方的空洞,浪涛声落下,他们被笼罩在一团微弱的光晕之中,像是在坠入深海。
秦君一率先打破这阴郁的沉寂:“司徒,把手抬起来些,衔乐兄,看我这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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