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唐鹤放又回到了A市,这次是带着一个孩子。
一岁多的唐盼正是可爱的时候,几乎一天一个样,唐鹤放觉得一离开他,就错过了他成长中剥落的时刻。
他的心思被唐盼牵扯住,他的生活因为这个孩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飞机落地,唐鹤放推着唐盼的婴儿车一出来,就看到好友郑佩君的身影。他走过去。
郑佩君一开始还没看到他,道:“你推个婴儿车,看着还挺不习惯的,都没认出你。”
唐鹤放道:“以后就会常见到了。”
郑佩君看了他一会,欲言又止,最后道:“回来,回来吧也好。不说了,先去吃饭。”
到车库,两人上车坐好,唐盼被吵醒放在后排的安全座椅里,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垂着脑袋,看样子又要睡过去。
唐鹤放问:“你先生呢?”
“临时有个会议要开,还在加班呢。叫我们先吃,别管他。”郑佩君忍不住扭头看了看唐盼,唐盼低头,看着脸上嘟嘟的,“小朋友你好呀,我是郑阿姨,你记得我吗。嗨,真乖,长得真漂亮。出门时老任还提醒我记得把安全座椅带上。”
唐鹤放也笑道:“有心了。”
“老任买这个安全座椅还做了好多功课,说接完就送给你,装在你车上。我笑他瞎操心,我说难道人家这都考虑不到吗,肯定都安排好了才回来的。是吧。”
言语之间车已经开出车库,A市流光溢彩的夜晚展开在唐鹤放眼前。
“其他的都差不多了,住家阿姨等见一下面再说。这个得还是慎重。”
郑佩君赞同地点点头:“是啊,最近老出这种社会新闻。哎对了,怎么不叫你父母来带小孩啊,你自己一个人跟盼盼一起,得够呛吧。”
唐鹤放道:“我父母也想我把孩子留在那边,但我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带孩子。工作强度不是很大,找个阿姨帮忙,先试试吧。”
郑佩君说:“我想想都累。这才一岁多,真的可有你忙的。”
唐鹤放回头看了唐盼一眼,郑佩君从后视镜瞥见,能感受到他对孩子的眷恋。
晚餐没开始多久,就到了唐盼该睡觉的时候。唐鹤放没怎么动筷子,郑佩君也体谅他,匆匆吃了几口,就开车送他们回住处。
唐鹤给唐盼搭好床冲牛奶。唐盼乖乖抱着晚安奶,喝得眼皮打架,唐鹤放看他睡过去,把奶瓶取下来,给他盖好被子,悄悄走出去。
客厅沙发的防尘罩还没揭下来,郑佩君帮忙拾掇,进进出出烧热水,把电梯的行李搬进来。
唐鹤放赶紧去接:“我来我来。”
郑佩君环视一圈:“这房子放了这么久,昨天我匆匆叫了个人来打扫,也不知道有没有收拾干净。”
唐鹤放道:“挺干净的。小朋友对空气敏感,但我看他没闹不舒服。”
郑佩君道:“你今晚先休息吧。飞了这么久,还带着个小孩。挺累吧。”
“不累。小朋友挺乖的,上飞机就开始睡觉,我真是没想到,省了不少心。”唐鹤放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拆着行李,“我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哎,不用了,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郑佩君收回帮忙的手,站在一边:“你这一年开心吗?”
唐鹤放手上不停,听起来轻松得很:“怎么会不开心?”
郑佩君轻笑一声:“是吗?有小孩儿陪你就开心了是吧?”
唐鹤放也跟着笑了:“是啊。”
“跟我还端着。”郑佩君说,“现在说这话其实没用了,也给你添堵,但我忍不住。我就说一句,干嘛回来啊?”
“我喜欢这里。”唐鹤放对答如流,“省城,医疗条件,教育资源,空气,环境,都不错。这套学区房也是我的,多好。”
郑佩君一副的脸色:“算了吧你,糊弄谁呢。”
唐鹤放低头摆放着东西,看不清脸上的神情:“我真是喜欢这里。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喜欢的东西不多。”
“哎呀。”郑佩君叹了口气,“怎么感觉我欺负你似的。开心啊,做什么都开心最重要。别把自己弄委屈。”
唐鹤放听这话听得好笑,抬起头来看了郑佩君一眼。郑佩君被恍了一下,她想,怎么会有人还跟上大学的样子差不多呢。
这边唐鹤放说:“我都有孩子的人了,再胡闹就不像话是不是。”
“那也不能这么说。”郑佩君道,“我坚决捍卫你追求幸福的权利。”
唐鹤放笑了笑,没说话。
郑佩君又说:“你跟我分享一下,养小孩的感觉怎么样。”
“你怎么老问这个。是不是对生孩子心动了?”
“别别。我就是好奇。万一你后悔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讲,看我不生孩子的决策多么英明,我心里爽啊。”郑佩君说,“我现在还是觉得……我不怕生小孩,我怕养不好他。怕他笨,他长得不好看,怕我对他有不切实际的期望,怕我不够爱他……幸好老任也不怎么喜欢小孩,我觉得我俩都没办法承担这个责任。”
唐鹤放习惯她这套话,嘴上开玩笑应承道:“那怎么办,谁当时不拦着我的?”
“嘿嘿,我自己不生,捡个儿子过瘾,把爱都留给小盼盼。”
最后郑佩君出门的时候说: “行,我走了。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再过来看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别不好意思啊,我知道你带着个孩子肯定不方便。”
唐鹤放将她送出门,一边说:“别担心,我有心理准备。”
送别郑佩君,唐鹤放进去看唐盼睡得怎么样。
唐盼睡得很香。他纯真,对大人的情绪很敏感,勇敢也偶尔调皮,是比唐鹤放想象中更好的孩子。唐鹤放静静看了他一会。今早离开B市时,母亲一直不满地念叨,就算你要回A市工作,为什么不把孩子留在B市给他们照顾。犟,听不进父母的话,现在还要带着孙子吃苦。
跟唐盼分别,母亲抱着唐盼不撒手,唐盼也被感染得大哭起来。乱糟糟得让人头疼,但只是片刻的事,咬咬牙也就过了。
第二天家政公司推荐的阿姨来面试,唐鹤放约着在小区咖啡厅里见一下,要找一个做饭阿姨,一个带孩子的阿姨。郑佩君刚好没事,也过来帮忙把把关。
阿姨还没到,郑佩君先问道:“你对阿姨有什么要求?”
唐鹤放说:“现在不敢有多的要求。疼孩子就行。”
郑佩君没说什么。第一个来的是个年轻女孩子,闷闷的不太爱讲话,关键之前没什么住家保姆的经验。郑佩君很不满意,等人走了之后说:“这个家政公司推荐的什么人啊?这么点岁数,又没做过,怎么行。”
唐鹤放翻了翻手里的资料:“我觉得还是我妈那种岁数的差不多。”
郑佩君说:“那干脆叫你妈来啊。符合要求,你也放心。奶奶最疼孙子了。”
唐鹤放道:“我想老人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且教育理念不太一样,我不想他们插手,目前还是想先请阿姨帮我带,实在不行再另说。”
“这样也行,试试看。”郑佩君说,“不过你可得给家政那边说一说,别给你介绍小姑娘了。能不能带好小孩不谈,你这,单身男青年,和年轻姑娘一起太敏感了。现在有的就是目的不纯,想傍男主人来的。”
“还有这样的?”
郑佩君一副你不懂吧的样子:“傍男人成功的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得不到人就嫉妒、报复,这种更可怕。你离远点。”
这时候第二个阿姨来了,年龄合适。唐鹤放温和地说:“您先介绍下自己。”
阿姨穿得像那种喜欢跳广场舞的老太太,红底黑穗花上衣,头发梳得干净,精精神神的,道:“嗨,就跟表上填的一样。我家是旁边B市的,这不人还利索,不做事闲得难受,所以就出来帮人带带孩子。我看看你家孩子几个月了——”
唐盼睡在旁边小推车里,放在远离过道那侧:“哟,睡着呢。看起来得一岁多了吧?你这点做得好,我看有的人啊就不会带孩子,把孩子放在推车里就不管了,那服务员端菜上桌,一不小心弄孩子身上可怎么办?伤了孩子又哭哭哭,真够马虎的。”
阿姨接着把推车帘子掀开,看了眼唐盼:“这孩子长得好,男孩女孩啊?”
郑佩君知道唐鹤放介意这个问题,连忙上前打圆场道:“男孩,这不明显嘛。”
阿姨还没意识到,呵呵笑道:“少看到长这么标致的男孩。哦,怪不得,长得真像爸爸,以后肯定是个小帅哥。”
唐鹤放客气问道:“像这种一岁多的孩子,您有经验吗?”
阿姨道:“带过带过。我之前那家也是个男孩,从出生到4岁都是我带的,后来全家去美国,我就没跟着了。再说了,我自己生了三个孩子,都是一边干活一边带大的,这咋会没经验,你放心。”
唐鹤放问了几个问题,孩子多久洗澡、哭闹怎么办、平时会不会带出门玩之类,邱大姐都能答得头头是道。
最后唐鹤放道:“您对我家情况有了解吗?家里有我和孩子两个人,现在我主要在家工作,之后可能会出门工作。房间有三个,我和孩子一个,您可以随便选剩下的两个房间,工作内容主要是照顾下孩子,怕我工作的时候忙不过来,周末双休。大多数时候比较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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