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2）

咨询师露出一个笑来，眼前的齐又泞一扫之前的抗拒，眼睛明亮，积极而主动。他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但病人肯积极配合一定是最好的结果，“这当然是最好的方法。”

齐又泞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去了医院挂精神科，精神科医生是个很冷峻的年轻男人，面冷眼也冷，闷头在纸上写着看见他进来了也不主动询问病情。但叫齐又泞非常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在这里见到了自己的心理咨询师。

咨询师见到是他也很吃惊，他正在泡茶，茶包刚丢进杯子里，锡兰红茶的香在室内蔓延开来，“这么巧，昨天正忘了和你说最好挂他的号呢，今天就见着你了。”他微微笑着把手里的杯子举了举，“喝茶吗？”

齐又泞摇摇头，道了声谢。

咨询师把一只白色浮雕马克杯放在精神科医生面前，温声提醒道，“祝医生，来病人咯。”

齐又泞一听这医生姓祝，愣了一愣，忽然就想到了梁复忱，可能《梁祝》听多了，本能觉得这两个姓都跟天生一对似的。

精神科医生抬起头，先端起茶抿了一口，露出一张正儿八经的帅脸，像才见到齐又泞似的朝他点点头，“坐。”

齐又泞坐下了，多亏咨询师在场，帮他和精神科医生说明了一下病情，要让他自己说怕又要花一番功夫。精神科医生听完，也没再看齐又泞，若有所思地点头。

齐又泞显得很急切，“最有效的药是什么？”

精神科医生闻言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又开始不紧不慢地喝茶。问题是咨询师回答的，他用自己一贯和煦体贴的声线说道，“现在国内疗效最好也最常用的精神药物是氯氮平。”

齐又泞几乎当下就拍板了，“好，那就这个。”

咨询师还不知道他现在这样积极治疗的原因，“但是氯氮平副作用严重，美国采用这种药物的病人只占3%。”

齐又泞很急迫，睁圆了眼睛几乎探出身来问，“什么副作用？”

咨询师正想回他的话，精神科医生略略朝上瞥了一眼，放下了马克杯。他应该是个很少笑的人，所以笑起来明朗英佻，格外叫人难忘，话说得慢条斯理有些揶揄，“怎么，这是要抢我饭碗？”

咨询师笑笑，当下无辜地举起手来，“多嘴了多嘴了，专业的来，我可没有处方权。”

精神科医生抿嘴笑着瞅他，“我哪敢在小师兄面前耍大刀？当然是小师兄说的都对了，我还能有胆子不听你的？”

齐又泞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地调侃，觉得奇怪又觉得有些不耐烦，他好歹是花钱挂了专家号的病人，老被这么干晾着算什么事。

咨询师看了齐又泞一眼，对精神科医生说，“别贫了，好好给人开药看病。”

精神科医生无趣地撇撇嘴，像一只逗鸟失败的猫，转头看向齐又泞。他一定是个非常恃才傲物的人，看人时眼神总是轻飘飘的，像不屑一顾，“最严重的副作用是白细胞减少，就是粒细胞缺乏症，但只有千分之八的患者有患病可能。”

齐又泞明显不懂什么叫粒细胞缺乏症，一颗心就吊起来了，听到千分之八后，明显又松了口气，他不信自己会倒霉到是其中之一。

旁边咨询师非常有默契地加了一句，“那时候不停止服药，有致命的可能，你需要定期验血。”

齐又泞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精神科医生看了他一眼，又拿起签字笔开始写，低着头冷不丁地说，“还可能会出现唾液分泌过多，偶尔尿失禁等症状，你考虑清楚。”

齐又泞一下怔住，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变得和人对视都难堪。

咨询师很意外地看见向来木然少语的齐又泞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