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体育课总是会因为梅雨季而变成自习，学生们都有些兴致缺缺，宁愿去八卦明星们的私生活，也不愿意在练习册上多算两道题。

大雨淅淅沥沥地落在窗前，向窗外望去，锯齿般的闪电似乎想要将天空撕裂开来。程山南的笔下演算着一道道的数学公式，卷翘的睫毛在白炽灯的照明下在纸上留下了一层好看的阴影。

“程山南，我们班新订的辅导资料到了，老宋叫你和我一起去清点一下。”林右站在门口朝程山南招了招手，程山南曾经想了很多跟林右热络起来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人成绩差得实在是人神共愤，老宋看不下去调给程山南当同桌，这才算是了解了一下。

早早就在教材室等着搬书的学生看到程山南也来了，不由得还是吃了一惊，在他们的印象中程山南就跟养在阁里面的公子哥没什么两样，同样是文文弱弱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大概就是阁里的公子们保不准真没他这么好看的。

可当他们看着程山南清点结束气定神闲地提起了两摞书的之后，突然觉得这人身上好像多了点反差萌。

原来的时候他们不喊程山南一起玩，是完全当这人是个漂亮的书呆子，更多的时候是因为程山南总是被当成别人家的孩子，堪称用来教育无数学生的典范。

天天跟典范在一个教室，家长教训的时候感觉都跟串好了词似的，简直恨不得程山南才是他们的崽，不知道别人气不气，反正他们很气。

但很多时候，男生的友谊却又建立的十分莫名其妙，在他们发现自己一直敌视的人跟自己没什么不同之后就直接将这人划分进了自己阵营。连清川对此十分抱有怨念，他仿佛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猪跟别人跑了。

“清川，今晚我不跟你一路回去了啊。”程山南往书包里塞了塞资料，冲门口一直等着的人招了招手，“我答应林右他们要一起去打羽毛球了，你跟徐诺回去吧。”

连清川抬眼扫了眼门口正在等着的人，对此表示十分不满：“你都跟他们打过很多次羽毛球了，你要是再不跟我们一路回家，我妈都快怀疑我是不是专门把你支开，好跟徐诺偷偷谈恋爱了。”

“得了吧，阿姨又不瞎。”程山南盯着连清川小媳妇样的表情瞧了半晌，叹了口气又朝门口喊道，“林右今天我不跟你们一起了，某人有小情绪了，要闹了。”

林右他们虽然觉得十分可惜，但还是摆摆手应了声好。

“那啥。”程山南靠在桌子边瞧林右几个走了之后踢了踢连清川的凳子，“你眼神就不能友好一点吗？也就这几个朋友了，估摸着你也能给我吓走了。”

“这不是还有我吗？”连清川表示自己也十分委屈，“再说了，我明明就十分友好了啊。”

教室里的同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头顶风扇吱吱呀呀转动的声响，程山南收拾好书包之后也不急着走，随意从抽屉里抽了本书出来在上面勾勾画画，额前的碎发上凝这细密的汗珠，他看书看得出神，连清川坐在一旁撑着脑袋看他也看得出神。

“你们不知道！”徐诺从后门连忙跑了过来，拿起桌子上连清川给程山南准备的饮料喝了好几口，“刚刚我把好不容易写完的保证书交给老潘，好家伙，我才出办公室就有人给我递小纸条，吓得我拔腿就跑，得亏老潘是没看见啊，要是看见了怎么说也得是个五千字吧。”

连清川皮笑肉不笑地站起身把徐诺放回桌上的饮料重新塞回了她的怀里说道：“你说老潘怎么就没逮住你呢？”

回去的时间稍微有些晚了，还未走近筒子楼就看见在院里歇凉的大人们聚在一处说说笑笑，虽然说往日里也是这样，但远远不及今日来得欢喜，大人们脸上的笑意就像是要溢出来似的，人人都有着一个怀揣着好消息的好心情。

“这是怎么了？捡到钱了？”程山南打量了那群大人一眼，随口又说道，“不能吧，一个院里的全都捡钱了？”

程水北早早就看见自家哥哥，连忙跑过来将切好的西瓜往他怀里带，嘴里鼓鼓囊囊地说：“听大人说，好像是城市规划来着，这一片被划分进去了，每家每户好像会有好多好多钱。”

程山南将这牙西瓜掰成了两半递给了连清川，揪了揪程水北的小肉脸笑道：“得，还真捡到钱了。”

这地本来就离市中心不远，实在算得上是一个房产开发的好地方，所以年年都有拆迁的消息传出来，久而久之还没成真，大家也都只当这是笑谈，不过现在看来这事八成也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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