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水镇（1/2）

世界是清冷的色调。

细细密密的雨轻飘飘地落下，雨水的雾气升腾而起，整个世界都是朦胧的，天空泛着灰蒙蒙的蓝意。往远处看，能看到远处绵延的远山，山顶抹着淡淡的微云。往左右看，入目的是成片的长青树，叶子沾了雨水，碧色像是下一秒就要要流下来一样。

司机看着堵成一条长龙的高速公路，擦着汗小声道：“……没想到这偏远的地方也能堵车，这马上就要下高速了……秦先生？秦先生？”

后座上的男人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推开车门出去了。

“您至少也带把伞啊先生……”司机急急忙忙取出车门处的伞，刚准备下车送过去，就被那位秦先生用眼神横了一下，当下就噤声了，大气也不敢出。

那位秦先生约莫有二十多岁左右，上身白色卫衣搭配藏蓝色外套，**棕色工装裤，踩了双黑色马丁靴，脸上是那种桀骜不驯的冷意。他皮肤苍白，单眼皮，长得挺帅，身高得有一米八几。右边的袖子往上撩起了一点，隐约能看到暗色调的纹身。他往高速路上一站，当时就吸引了附近车里的小女生的目光。她们偷偷地拿手机拍，但是几乎没人敢上去搭讪。这位帅哥简直太冷了，面相也凉薄，简直像是移动的冰山。

秦俨其实是被那个缩在废旧的站牌下的小男孩吸引了注意。

那个孩子约莫只有十一二岁左右，身上脏兮兮的，缩成一团，存在感简直不能再低了。他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一双眼睛格外空洞。他默默地盯着人群，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俨走到他身边，拿脚踹了踹，道：“喂。”

小孩抬起头，看了看他，开口：“……这里堵车应该会到天黑。”

秦俨觉得挺有意思，笑了一下，说：“怎么？”

小孩的声音很难听，像是拿砂纸在铁锈上擦过一般：“你要不要、住店？”

“在这荒郊野岭住山洞吗？”秦俨冷笑。

小孩摇了摇头：“不、不是。这里有路可以下高速，车、车下不了，人可以。有一个镇子，你可以、可以来我家的旅社。”

“你这是来招揽生意？”秦俨挑起一边眉：“坐在站牌下一声不吭地招揽生意？”

小孩怯怯地往旁边挪了挪，他局促不安地四处乱瞟，最后低下了头，声音低得简直像蚊子哼哼：“我、我饿了，没有力气。”

秦俨轻轻地哼了一声：“给我带路吧。”

小孩抬头看了他一眼，站了起来。他走了两步，又回过了头，怯生生道：“那个……你有没有吃的？”

“有倒是有。”秦俨看着这个只到他的腰的小孩，冷冷地说：“但我为什么要给你。”

小孩哦了一声，垂头丧气的往前走了两步，拨开了一丛灌木。里面竟然有一条小路，旁边是密集的灌木丛。路上面铺满小石子，宽度仅容两人通过。小孩招了招手，低声道：“快来。”

秦俨便跟了上去。

走了约莫百米，豁然开朗。旁边有一个泥石潭，旁边是稀稀矮矮的树。再往前看，隐约能看到青石泥瓦顶的片片人家。秦俨划拉着手机，漫不经心地问：“这个镇子叫什么名字？”

男孩半天也不说话，他一抬眼皮，看见男孩拿着一把锈了的水果刀对着他，手臂还在颤抖，眼眶通红：“把、把吃的给我！”

秦俨收起手机，觉得颇有意思。他啧了一声，道：“我就不给。”

“那我就、我就杀了你。”男孩手臂抖动的弧度越来越大，声音也小了下去。他忽然惊叫了一声：“你、你别过来！”

秦俨慢慢地走到小孩身边，抬腿就踹了上去。他不笑的时候，下巴的弧线绷得很紧，这让他眉宇间充斥着一股子凌厉的气势。秦俨这一踹纵使收了势，那劲道也不是普通小孩能承受得了的。小孩叫都没叫出来一声，直接倒在了泥潭边。咳嗽了两下，咳出来一丝血。

小孩默无声息地哭着，雨丝打在他的脸上。秦俨看着他，觉得这孩子像是一条泥巴巴的小野狗。

他缓缓地蹲下，养尊处优惯了的手掐在小孩下巴上。这一通折腾，小孩脸上的泥星子也被冲掉了，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秦俨想，这孩子长得还挺好看的。

这想法一闪而过，秦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像是在冰里淬过一样，冷得让人直打寒战。小孩浑身都在颤抖，他察觉到了某些危险的，邪恶的情绪，抽泣的声音大了些，颤巍巍地说：“放、放了我吧，求求你，我错了、我错了。”

秦俨按着他的头，用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缓缓地，冷漠地，将男孩的脸按进了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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