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的过去4（1/2）

清婉…这是杨远第一次听到他喊母亲的名字。

“你不是和清婉约好了，高考完要来吃火锅的吗？”慈善家微笑地看着他，“再等等吧，一会儿就有位置了。”

“你现在这样有意思吗？”杨远问道，“以前，你从来不在家里，现在出来吃饭，是不是晚了点。”

“嗯？没晚啊，”慈善家却装作听不懂，“你不是今天才拿到通知书的吗？庆祝当然是等结果出来了再庆祝，考完就庆祝没意思。”

杨远见他一副明显转移话题的样子，也不再说话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是排到了位置，慈善家给司机和保镖在大堂找了个桌子，拉着杨远去了小包厢。看着慈善家点的各种各样自己爱吃的菜，杨远心里五味杂陈。

一定都是母亲告诉他的吧！

杨远心里想。

他故意把自己的油碟挑地很辣，掩盖住自己通红的双眼。

饭后，慈善家继续开着车带他到处转，杨远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去哪里，只是整个人瘫在副驾驶上，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你就没什么地方想去的吗？”红灯时，慈善家问道，“比如上街啊，或者去打球什么的。”

“没有…”杨远摇摇头，“要是没地方去的话，我们就回家吧。”

“既然你不说，那就跟我走吧，”慈善家方向盘一转，朝着城市郊区开了过去。

杨远是想不到他大半夜会来墓园的，而且是带着一束高调的玫瑰花。

墓园漆黑一片，如果不是步步紧跟，杨远可能都看不到穿着一身黑西装的慈善家。而慈善家则相反，全程手电都不打，该拐弯就拐弯，该抬脚就抬脚，连每个石头的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

自从母亲去世后，杨远就好像整个人封闭了有关她的回忆，深深埋在了心底，他没有问任何和她有关的事情，也没有用任何的方式悼念她，所以今天，是他第一次来看她。

不知走了多久，慈善家才在一处偏远的坟前，停了下来。他把玫瑰花放在了碑前，脸上是温柔的笑容。

“清婉，我带着杨远，来看你啦，”慈善家绕到碑后坐了下来，背靠着石碑，“他很有出息，真的考上了你给他定的那所大学，今天才拿到的通知书。我带他去了你跟我说过的你想去的那家火锅，这小子真能吃，妈的，吃了我六百多块钱…”

明明是你吃得多。

杨远在心里默默抗议，同时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慈善家说粗口。

“所以…你放心吧，他俩都好着呢，”慈善家把头整个倚在石碑上，就好像依偎着亲密的恋人，“杨明也快高考了，不过他成绩一直都很好，所以你也别担心。”

杨远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清婉…就算你见到了Michael Jackson，也不许移情别恋啊，”许久，慈善家突然用饱含醋意的口气说道，“你要在下面等着我，等着我把一切都料理好，然后下去陪你。”

“我会每天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会熬夜了，”慈善家独自一人呢喃着，声音渐渐哽咽起来，“我会好好经营爸的公司，然后交到杨明手上，我会看着他成家立业，独当一面…还有，你最疼的杨远，这个臭小子，一年都没给我好脸色看，哼，真的是，粘你粘地不得了，他现在考上大学了，很快也要忙起来了…”

杨远听着他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到最后，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清婉，我对不起你…我答应给你的，都还没给，你就走了…”

“我还没来得及亲手陪你过个生日，还没来得及带你

去环游世界，你怎么舍得…把我一个人留下，你怎么这么狠心…”

每一句都是责怪，但背后都是愧疚。

杨远感到脸上一片温热，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不知说了多久，慈善家停了下来，他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扔到了杨远身上。

“你自己回去吧。”

“我自己？”杨远还没从情绪里走出来，下意识接住了钥匙，“那你呢？”

“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睡在哪儿？”慈善家笑着反问道，“回去吧，我要在这里呆着。”

杨远吃惊地看着慈善家，原来，你经常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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