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迹（2/2）

贺元弈眸子变深，乖顺地任由他引导。

虽然中途情况突变，两人的位置完全调转了过来，这点和黎祯想的不一样，其他方面进展还是很顺利。黎祯喘着气把贺元弈推开一点，看到他面上的笑容，决定不计较过程，结果达到就行。

黎祯无奈嘀咕，面对这个人，他的底线怎么就这么低！

贺元弈只见他微红的嘴唇动了动，却听不见音：“你说什么？”

“蒋正钦是来叫他弟弟回去给父亲祝寿的。”黎祯慢悠悠道。

“弟弟？”贺元弈想起侯府里的一个人，“曹靖旋的男宠，蒋廉？”

黎祯点头道：“是他。”

“你为什么会见一个外人？”贺元弈疑惑道。

黎祯的笑容诡异起来：“他们两兄弟，长得很像。”

蒋廉长得像旻仪公主，而蒋正钦与蒋廉面容相似。只是他们兄弟间的相似，完美错开了像旻仪公主的那部分，蒋正钦和旻仪公主完全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此人见到黎祯，第一句话竟然是“侯爷呢”。上回远远观瞧的目光便令贺元弈警觉，今日近身看一眼就能认出他不是曹靖旋，甚至知道曹靖旋有替身的事情。

那一刻，黎祯心里的有点意思就变成了很有意思。

蒋正钦是前年殿试的榜眼，今年年末便要被调往禹州做通判。他不愿去做地方官，想要留在京城内，其中的缘由，可就耐人寻味了。

贺元弈不满地轻咬着黎祯的唇，含混道：“不许想着其他人。”

“我有个好主意。”黎祯找准机会脱离出来，竖起手掌放在两人中间。他想起后院还关着一个麻烦，这位蒋大人要调离，不如送个大礼出去。

“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主意。”贺元弈时常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例如现在。

黎祯一笑，整整衣裳：“你先回吧，我去见一个人。”

贺元弈紧抿着唇坐着不动，黎祯往外走的脚步又折返，覆在他的耳边，轻轻舔舐他的耳垂：“夜里来，我给你留门儿。”

贺元弈：“……咳，我先回去了。”

时隔多日，黎祯第一次去看曹靖旋。曹靖旋坐在床沿，倚靠墙壁闭目养神。听见声响看来，双目怒张，带着猛烈的杀意。

黎祯仔细目测了安全距离，一点也不打算靠近。在坐定后笑道：“在这里过得如何？”

“等我出去，定要砍了你的头。”曹靖旋咬牙切齿。

黎祯眉尾微动：“那我只能一直锁着你了，十年，二十年？你自己挑个吉利的数字？”

“你要干什么，直说，否则就滚远一点。”曹靖旋重新闭上眼睛。

“你养出来的好手下，连主人都认不出来，全都以我马首是瞻。倒是一个外人，一眼看穿。”黎祯撑着下颌，“我看这人恐怕留不得了。”

曹靖旋眉心微蹙：“谁？”

“蒋正钦，蒋大人。”黎祯说道，“若是侯爷也同他不熟，那我趁早灭口。”

曹靖旋垂下眼睑，别开脸：“不过是个忤逆之人，你要杀便杀吧。”

“嗯。”黎祯点点头，站起身往外走，“明白了。”

待他走出门后，两个缁衣使进入房内，手中端着一碗药。曹靖旋警觉起来：“你们要干什么？好大的胆子，我是侯府的主人，我是敬安侯！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缁衣使彼此交换眼神，一左一右上前抓住他，一人控制他的双手，另一人钳住下颌，强行将药灌入他的口中。

他们的动作训练有素，手脚麻利，灌下药后松开手离开了房间。曹靖旋伏在床上干呕，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他怒而张口想要大骂，却发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惶恐。疯了一般去扯着脚踝上的铁索，却只能被铁索磨破血迹斑斑。

最终，他放开了手，躺倒在床上，绝望地闭上了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