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代（2/2）

钥匙捏在手心里的那一刻，黎祯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语气轻快起来：“还是由二喜负责送水和食物，可别让他饿着了。”

“是。”

“你去做你应做的事吧。”黎祯说道，走出了关押的房间，孤身向着后院走去。

循着记忆走到后院柴房，木七正在劈柴，听见脚步声也没有一丝反应。

黎祯踌躇片刻，开口叫道：“木友乐。”

木七的动作一顿，继续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上的动作，一瘸一拐地将劈好的柴搬到柴堆上：“木友乐已死，苟活的人是木七。”

黎祯的目光逐渐复杂，木七果然是木头。黎祯忍不住说道：“你的腿……”

木七放下柴的动作微微用力，他的语气畏缩中带着怒气：“侯爷还想将我的另一条腿也打断吗？”

是曹靖旋下的手……黎祯早应该能想到的。黎祯不知道木七经历过什么才苟且活下来，想来也不是好事。他有些懊悔这样莽撞地找来，尤其是以这样的面貌出现在木七面前。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木七当做是戏耍玩弄。

“我是想，来确认二喜的身世。”黎祯有些艰难地说出口，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木七，只能提起别的话题。

“你问她做什么？”木七见他提及自己的养女，警惕起来。他的身形略微佝偻，但握住斧头的手暗自用力，青筋鼓起。

“二喜就是金康妍对吗？”黎祯轻声说道：“金家灭门之仇，我替她报。”

“你要替她报仇？”木七面上惊疑不定，没有否认二喜的身份。但他不明白曹靖旋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他会有这么好心？

房门打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黎祯转过身，二喜站在小木屋门前，微微侧头，用一双好奇的眼睛张望着。

黎祯露出笑容，向着她笑道：“二喜，哥哥带你吃酒去，好不好？”

“吃酒？很好呀！”二喜欢快地从门里蹦出来，看到她爹那张阴晴不定的面孔，又蔫了，“还是算了吧，我陪爹劈柴。”

木七一声不吭，握着斧头埋头干活。黎祯怎么觉着那斧头像是劈在他身上，曹靖旋大抵是没有这种感觉的，他哪里会把别人看在眼里。

至于二喜，黎祯有些拿不准，她到底还记不记得当年的事情呢？

当年被暗杀的吏部侍郎金世普，儿子与儿媳也被一同杀害，只留有一个四岁的小孙女。听闻那女娃天生痴傻，四岁不能言，反应迟缓，看起来像对外界毫无反应。

待有人闻声赶来发现凶案，那女娃就在现场，不哭不闹。

金府里一个婆子好心收留了她，之后就没了消息。

说替她报仇当然也不全是，既然要下手，捎带着二喜一同，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也算是给她无辜死去的父亲母亲一个交代。

“过几日郑太师大寿，我带你一起出门去，有热闹看。”黎祯微微笑道。

二喜兴奋地张嘴要答，觑了木七的脸色，闭上嘴用力点头。

黎祯独自返回，远远回头看去，心情逐渐沉重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