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第五章、

苏行华国区总部的白副主席办公室里，总是非常安静。

苏行这种扎根于欧洲Y国的顶级国际拍卖行，人们谈论起来时，脑海里浮现出的总是一副历史悠久的巴洛克风情画面，理所当然地，他们会认为苏行的内部看起来，也当是这样一般的古典主义——曲线连绵的金属框格、大气精巧的镀金雕饰——瓷器、细木、金属、贝壳，这才是苏行应该有的装潢风格。

但现下看来，较之于这个画面，白氿的办公室似乎有些过于清简了——它看起来就像个大型茶室，讲究倒还是讲究得很，只是清简了些。只是他们不知，这茶几，是紫檀雕的，这茶椅，是海南黄花梨刻的，就连最廉价的笔筒，也是取上等花榈木的芯儿凿出来的。

礼数上来说，茶室自然是要轻声细语的——但此时此刻，有些过于安静了。

白氿向来是习惯这种安静的，他端起面前的茶水，是昨天新晋的毛峰，只是看着缓缓升起的水雾，也没有喝一口，像是有些可惜，端起后又放下了。对面人的心哟，就跟着他的这个动作一样，一会儿提起，一会儿放下。好一会儿，像是猫捉耗子玩够了，白氿才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怎么不说话了？”

赵世的额角全是细细密密的冷汗，他说：“氿爷，这一次的事，真的很难查，只能大概摸出是佳行的人搞得鬼，但具体是谁，还需要一些时间。”

“时间？我已经给了你们两天了，两天。”白氿轻轻笑了，他把茶盏往刚刚赵世带来的那沓子纸上一放，瞬间，湿润的盏底就浸湿了纸张，“佳行有这个能力干出这事的人里，知道我真实身份的就那么几个。怎么，这都查不出？”

白氿难得说这么长的一段话：“所以，您是在变着花样告诉我白某，您堂堂赵副主席，其实是个废物？”

赵世怕啊，他的老祖宗诶，白氿这个活阎王。可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氿爷，您也知道，最近太乱了，《救世主》再世，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现在浑水摸鱼太简单了——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我虽然没摸清具体是谁，但在查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他可怜巴巴地把另一份资料拿了出来：“终于有了关于《救世主》更确切的消息。是印容那里的人查出来的，程糖这次在汉萨上面钓了条大鱼。”——汉萨，Hansa，是丝路和阿尔法湾后最大的交易暗网。

白氿这回终于拿了正眼看向了赵世，他接过了那张纸细细看了会儿，然后说：“赵副主席，你瞧，连个小小的印容办起事来，都比你利索。”

片刻后，他抬起头，看到赵世越发惨淡的神色，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换了话题：“说起来，我记得你很喜欢吃指橙？这不，上次托人从澳洲带了些，等会儿，我让人给您送去。”

深谙胡萝卜加大棒的功效。

白氿对白泉说出“我没兴趣”这几个字的时候，那是实话实说。他确实对亚洲区总主席这个身份没兴趣，也不需要有兴趣。对白氿来说，这个名号不仅自降身份，还会成为一个碍事的累赘。白副主席这层壳子，才是他最安全方便的障眼法。

这些事儿，他当然没让他心心念念的好儿子知道过。他的白泉，好好地活在他白氿为他造好的温房里就足够了。

B市的印容拍卖行，是国内近年来迅速崛起的小型拍卖行。相较于国内其他主要经营中国文物艺术品的小型拍卖行，印容则更擅长于为那些喜欢收集外国艺术品的华国大亨牵线搭桥，它深受信赖的另一点便是，在许多国际大行都有着3%的流拍费的如今，印容对藏家则要宽容很多。

思及此，白泉对姬佩佩说：“国内能够做到这两点的拍卖行不在少数，为何印容可以脱颖而出？”

姬佩佩此时正坐在白泉的私人画室里，东摸摸西看看，满眼的惊叹，一头小卷毛兴奋得都快要飘起来，像是没有听见白泉的问题，他只顾着夸赞：“白主席不愧是白主席，手笔就是大，泉泉，有这么个厉害的爹可真好啊——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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