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追杀(1/2)
马车在走,雪白的马,雪白的垂帘,连那白衣车夫手中的马鞭都是白的。
云有些多,天空就显得昏暗,江南的夏天总是疾风骤雨。但现在没有风,沉闷极了,连知了都懒于聒噪。官道上的行人也少,兴许是怕突然的雨,赶路的车马行人很快就不见了。
这辆别具一格的马车却悠悠晃晃,像是来遛马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坐了人没有。
雨点先滴在了路面,然后是树叶,官道不远处的大河上吹来一阵大风,树叶飒飒的响,水面波光粼粼,涟漪泛滥。雨声渐大,发出啪啪的击打声,如同战鼓,如同齐整的步伐声。
前面突然出现的一群黑衣人,一致往后撇着寒光闪耀的刀。约莫十三个人,简单的装束,齐整的队伍,“哗”的一声,暴雨倾刻间笼罩大地!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握紧了手里的鞭子,朝着那十三个人笑,森森然的牙齿带着一丝残酷。
黑衣人们自然也是握紧了刀,湿润的土地被踏出了浅浅的脚印,一句话也没说,顷刻间的交战,就像这场顷刻间的暴雨!
白马低头刨着泥水,车夫就在他一丈之远,寸步不让的钳制住那十三个人,但谁也没有落败,谁也没有得胜。
那条马鞭似活的一般,缠了这人的刀,又卷了那人的腰,虽说没有伤亡,终究近不得马车的身。黑衣人略一分散,把车夫缠住,其他人绕行到车前。车夫冷哼一声,也不恋战,倒退数步,到了马旁,把靠近的那几人又拦了回去!
那十三个人又聚在了一起,同时点了一下头,四散开去,暗循章法的将那车夫团团围住,步步逼离马车。
一根白鞭子,十三把长刀,一个白影,十三道黑影,茫茫雨幕中撕斗不止,金石之声,功夫之快,几乎要把那雨滴隔绝!
黑衣人们用的是车轮战,招招杀手,却不等那人反应,又换作另一个人的刀来,好不奸诈!
车夫思虑此招该如此避,却来不及施展,又晃来另一杀招,虚实不定,只能先挡,御招刚成,又变招!他心中不禁叫苦,这样下去迟早落败,可又难以脱身;顾不得许多,蚂蚁也会咬死象,只能下险招搏一搏!
风雷之势暗蕴,那鞭子忽又变得如钢如铁般的坚硬,环身抽了一圈,几步向前,鞭尾直指一人的心脏处,那人疾退数步,鞭子却如附骨之蛆般追上,又如疾风闪电,无从躲避!
但来不及转势,已经有人发现了他的破绽,一个手势之下,十二把刀齐齐砍下,彼时,鞭子穿透一个人的身体。
白衣被鲜血浸染,他早该料到会是这样,鞭子软塌塌的掉在了地上,被污染的肮脏不堪,他也嗵的一声倒在了泥水里,溅起无数泥水!
剩下的十二个人,没有为得胜而高兴,露在外面的双眼反而更沉静,似乎如临大敌!
他们顾不得雨水飞溅,连眼也不愿眨一下。
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朝那车子靠近。
白马已经湿透,它仍低哼着,偶尔也动一下腿,抖一抖身上的雨水,仿佛不知道危险在逼近。
久久没有动静,有一个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伸手挑开了雪白的帘子,瞧了一眼,里面坐着一个白衣公子,面如冠玉,目光恬静,身旁一张五弦桐木琴,方才车外的一切似乎与他毫无干系。
“是!”他赶紧放下车帘,对着同伴们肯定的说道。
十二个人又难住了,半晌,终于有人坐上了车辕,成了车把式。
其他人围在车旁,像是守卫。车悠悠的走,就像一开始那般;两具尸体则被随意的丢弃在路旁。
走不得十丈远,风声渐缓,气息微凉,雨似乎要停了。
迎面快步走来一个脸色苍白却阴沉的消瘦的男子,他也是一身黑衣,还是湿的!他停下脚步,阴骘的眼睛盯向了——那十二个人,那辆车!
来不及想许多,陌生的男子手上已经多了一把窄剑,暗哑的剑身,和那个人一样冰冷!
交战就在一刹那,他直逼车把式!来势凶猛却飘忽不定,难以捉摸!二人缠斗,其他人竟无从插手,男子一脚踹下车把式,撩开帘子,轻咦了一声,喃喃道:"男的。"
车内的公子闻此一言,毫无表情的脸上也浮现了稍稍错愕。
那十二个人趁机围了上来,车把式滚了一身的泥,怒不可遏,止住了白马前行,一刀挑去。
男人来不及放下帘子,顺势一倒,左手扣住了车帘和车槛,避开一击,双腿发力,高高跃起!
只问得噗的轻响,车前的车把式看着自己的血喷出了脖颈,随着车帘的晃动,血溅在了那袭胜雪白衣之上,并迅速晕染开,像是雪天的红梅,刺人眼目!
他的眼神突然惊恐起来,仿佛看到了超越死亡的恐惧!
车把式颓然倒地,男子站在了车篷上,阴寒的表情朝着来时的方向!
剩下的十一个人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只管后退,带着渐浓的恐惧,已然丝毫不在意那突然动手的陌生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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