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山（1/2）
十年前沈家是大靖百姓的天，十年后这天换成了扶风教
…………
“当年沈家灭亡时，大小姐还在宫里。”顾华低声说。
沈辞脸上溢出喜色，喃喃地说：“还活着就好。”
沈家还有人在这世上，那就不是只剩他一人了。
几日后，沈辞忽然开口说：“我想去看看她。”
沈辞和顾华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包裹，里面放了点干粮和几件衣服。即使顾华在这山上住了将近五年，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
沈辞这几日身体已经好了许多，纵使有一些他也没表露出来。林间的小路因前几天的暴雨侵袭，路面还未干，一不小心脚下就会打滑。
沈辞和顾华仅是走这段山路就花了一个时辰，沈辞体力不支，走两步就需要休息一会。
顾华在一旁开口：“三哥，我背你。”
沈辞扶着树干，摇了摇手：“我还不至于要你背，我歇了这么长时间没走路，走的慢点又何妨？莫不是小明玉等不及了？”
顾华皱着眉看他，“别叫我小明玉了，三哥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沈辞歇了会儿，胸口剧烈起伏，他喘了口气笑说：“小明玉不能叫，明玉总可以了吧。霞明玉映——这可是我给你取的字。”
顾华眉间皱起的纹络让沈辞笑了好一会，不过顾华没反驳，反而说：“三哥既然能走动，那就继续吧，还有一半的路程。 ”说完，顾华抱着剑率先走向前。
沈辞在后笑了笑，自己这双腿还能踏在地上，就足够幸运了。走得累些慢些都没关系，只要还能走。
沈辞在后慢吞吞走了两步，顾华就停了脚步，直到沈辞又重新走在前面，顾华才起步跟在后面。
他们到尚庆城城门前的时候已经将近午时，沈辞后衫已经湿透，他不得不停下来歇一会儿才进了城。尚庆城因为地处霁国西部，沈辞十年前带兵去的是北方，他并没有来过这座位于西部的繁华城镇。
但这座城同沈辞记忆中的其他城池没什么两样，街道两旁熙攘的人群也没什么两样。十年前那场战争并没有波及到这座城，这里的百姓过着同十年前一样的日子。
只不过垂髫儿变成俊朗少年，豆蔻女已嫁为人妇。
城中车马络绎不绝，商贩吆喝不断，奇珍异宝琳琅满目，俊才奇子十步香草。
这最大的客栈福客楼已经人声鼎沸，刚踏进去，小二就机灵地过来招呼：“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顾华掏出银两放在小儿的手上，道：“住店。”
“好勒，客官这边走。”
跟着小二穿过人群，上了二楼。沈辞和顾华只要了一间上房，房内装修雅致，不愧为名满天下的酒楼。
沈辞点了菜就让小二下去了。他走到窗边推开窗，窗外是一棵巨大的梨树，如今正枝繁叶茂。对面是层层屋舍，斜对下刚好是一楼大厅敞开的窗户。
窗户边坐着两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沈辞如今没有了内力，便也看不清这么长距离外两男子的长相，只隐隐似乎看到他们胸口衣服上的那朵兰花。
在沈辞观望间，顾华已将东西收拾好。他走到沈辞身边，道：“三哥，你的腿经受不了长时间的路途，先休息一下。”
沈辞的腿早就隐隐发疼了，但他一贯不愿示弱于人，不料却被顾华看出来了。他用遗憾的口气幽幽地说道：“明玉长大后一点都不可爱了。”
顾华本就不多表情的脸僵了一下，沈辞见状却笑开了。顾华从小就讨厌别人把他当小孩子看，别人看他年少老成，多半都不会言语上逗弄他。可偏偏沈辞不是，沈辞是沈家三代中最小的一个，平时被哥哥姐姐照顾着，到顾华这里就手痒嘴痒地把顾华当弟弟宠着。
一腔爱护心全投在顾华身上了，这也使得顾华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顾华冷着脸说：“三哥要是觉得自己能一个人走到平川，那我便回山上了。”
“好好，我错了。”
沈辞举手求饶，他坐到床边，将手腕伸给顾华。
沈辞的气色相比刚醒来时已经好多了，但身体的亏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十年的灵药温养才抢回来一口气，真的要好起来也唯有更多的时间慢慢修养了。
顾华把了脉，又传输了点灵气，但他一直到菜上桌都没跟沈辞说话。
自从醒来后，沈辞见到的顾华就是面前这个已经二十六岁的顾华了，从十六到二十六的成长时间里，沈辞并没有参与。况且醒来后他一直受着顾华的照顾，要不是逗他两句都忽略了这个人还是同以前一样。
顾华冷着的脸竟让沈辞觉得亲切，他软着语哄着：“明玉，是三哥错了，真的错了，你别生三哥气了。”
顾华一个眼刀子就刮了过来，“三哥觉得我今年几岁了，莫不是三哥昨晚没睡醒？”
哎！沈辞在心里叹气，长大了的顾华就不好哄了。
吃完饭后，顾华拎着剑说要出去练剑，沈辞一上午太过疲惫就睡了会午觉。他只眯了一会就醒了，他醒来的时候顾华还没有回来。他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只觉无聊，便下了楼。
这个时辰食客们并不多，他随意找了张桌子，点了壶茶坐了下来。福客楼外是繁华的街道，两旁是占地摆摊的商贩，不过让沈辞奇怪的是，上午来时这条街道人满为患，而现在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
不只是他疑惑，坐在他身后桌子上的两个男子也奇怪，他们招来店小二问。
“小二，这街道怎么没什么人了？不是说尚庆城是霁国西边最大的城池吗？我们一路听人说尚庆城车水马龙，八街九陌，川流不息，怎得今日这么冷清？”
“客官，您有所不知，今天刚好是扶风堂招徒的日子，大伙都跑去了。”
小二这话一说，那两男子连道：“怪不得！怪不得！”语气敬仰又向往。
身穿黑衣的男子招呼坐在对面的他的朋友，“我们也去看看，万一被选中了呢？”
沈辞的疑惑更重了，他们口中的扶风堂他是知道的。扶风堂是扶风教设在各地的分堂，但扶风堂何时招徒都能让百姓趋之若鹜了？听那两男子的口气，彷佛进扶风堂是多么幸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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