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2)
翌日,清晨。
天字第三号房间的三位小同学正在安睡,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高大瘦削的身影,正从门外进来。
安夏睡在靠近门的位置,此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半个身子趴在床栏外面,头发乱糟糟的,哼哼唧唧道:“几点了?”
“六点三刻,”北辰仰头看他,眼睛在昏沉的寝室里,额外明亮,只听他说:“我买了早饭,你再多睡会儿。”
“哦——”安夏立刻就躺了回去,四仰八叉成大字型,心里迷迷糊糊想,八点才上课,留半个小时吃饭...
不对,北辰买了饭回来,留十五分钟就够了。
满打满算,还能再睡一个小时……
想着想着,又抱起了枕头睡回笼觉。
今天正在等待众人的,是他们在大学生活的第一堂必修课,也是整个学院规定的唯一一节必修课:“伏氏讲琴大课堂”。
那个负责接待新生的沈浪老师,刚刚下了夜班,回到执禄司的住处。
执禄司斜对面,正是新生琴课的教室,焚香的烟气缭绕不散,熏的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心中生腾出一股不详的预感,对着门扣里的马面问道:“这个学期有琴课?”
这所学院有个意思的地方,每所建筑木门的门扣里,总有不一样的图案:学生宿舍是主管消除噩梦的梦貘,食堂是贪吃的饕餮,执禄司是左边牛头、右边马面,而校医所在的天斛院是鹌鹑大小的红喙黄鸟……除了琳琅阁的门上只有光秃秃的一个铜镜,孤零零挂着圆环,其余各所,皆有玄机。
此时,被沈浪点名的马面同学,看着对面的烟气瑟瑟发抖,颤巍巍地说:“大人,据说今年是新生必修课。”
“什么?”沈浪闻言,皱起了眉头。琴课在历届都是选修,也从没听过学院给学生安排过什么必修的课程。
只听马面解释道,“据说,从上两届学生起,就没人敢选伏大人的课了。”
沈浪:“嗯,耳根子总算清净了七八年。”
“哞——无所事事的伏大人,就去找大师兄。”牛头在一旁插嘴道。
“找师兄把他的课,变成必修课?”沈浪摇了摇头,这可不像伏大人的做法。果然,牛头马面异口同声说道:“说要给诸位老师开个古琴培训班。只要是这山上,活的,能说话的,都得去听课。”
……开什么玩笑?!!!沈浪被雷得天雷滚滚,张了张嘴,试探着问:“离墨没答应吧?”要是答应了,他决定今晚就卷铺盖走人,从地下来就回地下去。
还好二人齐齐摇头,让沈浪放下心来,继续说道:“大师兄哭笑不得,决定牺牲一下祖国的花朵,就把琴课设为了新生的必修课。每周二上午,四小时。”
……
一个小时候,伏先生大讲堂正式开课。
天字第三号宿舍的四位小同学,一人叼着一个包子进课堂的时候,只有最后一排有空座。金发的米塔早已就座,正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这儿,这儿。”
安夏坐在了北辰和邹鑫鑫的中间,眼睛在桌面上扫了一下,每人的小矮桌上都摆了一把古琴、一本蓝色无名小册子、一柱香、一青瓷碗的水,水面上飘着缕缕黑墨,组成了“零”字。
“香焚毕后,宫、商、角、徵、羽响起,学生抚琴随弹,弹对一音记一分,弹错不计分......”邹鑫鑫把小册子里的字念了出来,“总分共计一千分,弹对六百个视为合格。”
念到末尾,最后一句话磕磕巴巴,“不够六百个.....罚抄《乐记》三遍,于下周上课时放于桌上。”
几个人你看看
我,我看看你,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种方式上课的。连北辰都皱了皱眉头,最后看了眼安夏,很认真地问道:“《乐记》有多少字?”
没有人来得及回答,桌上的香已经燃尽,琴声正从四面八方排山倒海而来。
“这基础课也太邪门了吧!!”邹鑫鑫已经手忙脚乱,全靠乱蒙,胡乱弹奏一气。可瓷碗里的墨迹却丝毫没有变化,说明......他一个音也没弹对。
反观司韶从容不迫,瘦猴样的身材随动作摆动,像模像样地抚琴侃侃而弹,然而....也一个音都没弹对。
“谁先停下来,研究研究?!”安夏同学抓狂地大喊,早上起床来不及梳的头发,一翘一翘,有点......萌。这间教室,简直就是噪音污染中心,密集如鼓点一般的音律,震得他耳膜都疼,喊道:“这样乱弹肯定不是办法,先把琴上的音阶都梳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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