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佩玉（1/2）
“葡满，我能出去逛逛吗？”羊瑛撑着头，期待的看着她。
他想起来施伯彦说过，自己可以上街买荷包，那一定就是能出去的。
“这……”葡满瞥了一眼月丹，月丹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我去问问老夫人！”葡满转念一想，问问老夫人不就好了。
等葡满回来，还带了两个小厮。看着还有些人高马大的。
“少夫人，月丹和我陪着您一起去吧，这是老夫人拨过来的护卫，是保护我们的。”葡满解释了一下，两个护卫对着羊瑛行了个礼。
终于能出去了，羊瑛兴奋得一下站起来，拍拍裙子就带着四人从侧门出去了。
另一边本来是出门了的施伯彦，其实正在老太太院子里“听训”。
谁能想到，走到半路他就被春迎“请”过去了呢？
施伯彦坐在老太太对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把老夫人的话都当做耳边风，吹吹就过了。
“淳惜！我刚才说的话你知道了吗？”老太太看着施伯彦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忍不住拍了桌子，要把施伯彦唤醒。
“祖母，儿女情长讲究你情我愿，你们从未问过羊瑛肯不肯嫁，若是她早有了相好的，以后叫人家怎么办才好？”施伯彦叹气说到，“她不喜欢我。”
虽说郎无情，但这妾也未必有意。想到第一晚，羊瑛抗拒的样子，施伯彦觉得也许羊瑛并不是真心想要嫁过来的。
“淳惜，你的心思祖母也知晓了一些，但就算是和离，对她的名声也有太多影响。”施老太太还是耐着性子劝施伯彦，“我早问过了，她还是清白姑娘呢，平日里也是一人在山上，哪有什么相好的。”
“和离一事，我会和羊瑛在商讨一番的。倒是我会将所有事情都揽在身上，绝对不辱她名声。”施伯彦信誓旦旦的说道。
被老太太请过来，刚落座就被数落一通。没想到葡满也是个嘴不严的，居然在早把自己分房睡的事情说了出去。
施伯彦好一阵头痛。
“你真是，”施老太太气不打一出来，“我瞧着羊瑛是个老实安分的，你让人家守活寡，这像什么样子！”
“况且哪有成婚不足一年就和离了，这叫别人怎么看我们施家？让别人看了笑话，笑我们施家欺负农女！”施老太太真是越说越生气，“羊瑛已经有十九了，年后就满了二十，你当如何是好！！！”
“……”施伯彦沉默了，真是验证了一句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但要是学那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也不可能啊。
说到底，这难道也是自己命中注定的？这么一想施伯彦摇摇头，不是不是，命中注定本就是玄而又玄虚无飘渺之事，这是被安排的。
“你还摇头！”施老太太看着施伯彦摇头，大吼了一句，“你是认也是认，不认也要认！”
施伯彦被老太太说的哑口无言，一顿好骂。直到下人通报，说葡满姐姐来了，施伯彦才得了一口喘息的空闲。
知道葡满的来意之后，施老太太手一挥，“去吧去吧。”又吩咐春迎，“春运，找两三个人护卫跟着少夫人，别磕着碰着了。”
“是。”葡满开心的应着，和春迎两姐妹一起走出去了。
施伯彦端起冷掉的茶水喝了一口，只觉得苦涩无比，连唇齿间都是又干又涩的。
清了清嗓子，施老太太也没叫人给施伯彦换茶，瞥了他一眼，不嫌累一般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喜欢宋家那个庶出的大小姐，宋宝诗。当初教你娶她，你又不同意。我看她也是对你有意思的，我改日叫她来家里坐坐，探探她的意思，要
是她愿意，做侧房还是和羊瑛平起平坐，都随你意思吧。”
“这…！祖母！不是的！我对宋小姐无意！”施伯彦急急忙忙辩解道，“我都将她当作妹妹一般看待的。”
宋宝诗因为是主母亲自带在身边的，而宋夫人又和施夫人早些年时闺中密友，因此在幼时，她倒是常来施府走动了。
然而施伯彦也只将她当作妹妹一般的人物，半点旖旎心思也没有。
施老太太盯着施伯彦看了半天，叹了一口气，说道：“行吧。只是……无论是三妻四妾，或是一世一双人，我们施家要求传宗接代，尤其是你作为施家长子，更应该肩负起这个重担。”
“羊瑛那边我也问过了，她对你纳小的事情无意见，等一年之后，若你和羊瑛还是没有子嗣，就再给你纳两房妾室进来吧。”看着施伯彦想要拒绝的样子，施老太太打断他的话头，“别想着如何拒绝，这些事情都是早商定好了的，羊瑛也是同意了。”
施伯彦一口气梗在喉头，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这不就是强人所难的，不准和离，不准不育，还要抬侧室纳妾。
还有羊瑛，怎么就同意了？
施伯彦长吐一口气，站起来对着施老夫人行了个礼，“祖母请歇息着吧，我先走一步，去看看羊瑛怎么样了。”
施老夫人嗯了一声，施伯彦就黑着脸匆匆忙忙的走了。
春运站在老太太背后，说：“方才葡满与奴婢说了，少夫人听见下人嚼舌根子，知晓了宋姑娘，不知道现在少夫人心思如何，出去也许就是散散心吧。”
施老太太又哼了一声，“你且去查查看，是谁又在背后议论不止，一并打发了赶出府去。”
“还有，葡满说少夫人对大少爷有心呢，前几日的大雨天气，撑着小伞站在侧门等着接大少爷呢。”说着，她忍不住轻声笑起来。
“是个有心的，淳惜这孩子就是心软，这一下肯定是更看重她几分。也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发自内心了，倒是个有意思的。”施老太太缓缓评价了一番，就叫春迎铺好塌，她要小憩一会儿了。
施伯彦找了个借口，说是看羊瑛，其实也不然。
但走着走着，这身体，就自己走到了侧门口。施伯彦看了一眼侧门，等了一下轮值的门卫，开了门，出去了。
羊瑛得到许可，高兴得找不着北。这是成婚近一月之后，他第一次出门。以前天天都能上街，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偶尔来一次了，还有些新鲜。
况且，这里的城也更大，集市也更丰富，看得羊瑛是目不转睛的。
但他也只是看看，都不买任何东西的。月丹没说什么，葡满话多，就忍不住问了，“少夫人，你怎么都不买呢？”尤其是刚才那个糖人，看着少夫人像是很想要一样，站着看了半天。
“不用了，”羊瑛摇摇头，“也不是非买不可，看看就好。”更何况，羊瑛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身上一分钱没带，虽然施伯彦说了，每月都有银两能拿，可怎么好意思收呢……况且，也没看见在哪…
他的身家，都还在那间小木屋里，距离这里“十万八千里”，也回不去啊！
想到这里，羊瑛就有些郁闷。而葡满看了，只觉得是羊瑛突然失落了，也不知道是为何，倒是下定决心想要回去给他买个糖人了，也是用心良苦……
她悄悄的跟月丹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站在买糖人的老爷子摊前，正纠结买哪一个呢，就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葡满，你怎么一个人？少夫人呢？”说话的人是施伯彦，他皱着眉，看着葡满站在糖人摊前，有些不愉。
葡满站直了，低着头，说：“奴婢看少夫人喜欢这个，就过来买了……少夫人在前面些。”
施伯彦扫了一眼糖人摊，从荷包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老爷子，拿起插在木架子上的一只蝴蝶样子的糖人，女子…都是喜欢美的吧。
葡满小步跟在施伯彦后面，羊瑛几人走得慢，施伯彦没几步就追上了。
从背后看过去，三人跟着他身后左右，周边的人群都绕着走，显得有些奇怪了。
再加上葡满与自己…更奇怪了。这么想着，施伯彦快步走上去，吩咐四人，“你们都先回去吧。”
葡满和月丹对视一眼，另两人也看了一眼彼此，就都过去了。
羊瑛站在原地，看着施伯彦，有些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
施伯彦把手里的蝴蝶糖递出去，“我随便出来走走，没想到遇见你了，人太多了不好逛街，我让他们都先回去罢。”
羊瑛到无所谓，如果可以，他更想自己一个人逛街。
看着施伯彦递过来的糖，他有些欣喜，但没伸手，问施伯彦：“这是给我的？”
施伯彦点点头，“路上遇见，葡满说你想要，就带回来了。”说着，“拿着吧。”还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目光，三指还捏着糖的小木棍子。
“谢谢大郎！”羊瑛接过手里，手指碰到了施伯彦的，他又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是麦芽糖做的，黄澄澄的，甜丝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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