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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 航星(4/删减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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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久书在和樊如鸢讲述这一段的时候,并没有提及陈子椋的那番告白。

他在心里某处认定,一向敏感又善解人意的樊如鸢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当年他会那么的照顾陈子椋,想必多少也是因为体察到了他对自己的心意。

所以他把重点放在了余笙的部分。他提到了余笙偷看他手机的这个推测,以及后来那场见义勇为是她自导自演的可能性。

樊如鸢边听边跟着点了点头,不时加上几句自己的意见。

“嗯……我也觉得有可能是这样。因为当时公园里并非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我和她也不熟,当时她的确是叫着我的名字朝我跑过来,说有人在跟踪她,让我带她离开,然后……”

当时具体的情况樊如鸢其实也不能记得那么清楚。只不过,当余笙大叫着救命来找他帮忙的时候,他的确有过一瞬间的疑惑。

且不说他本身就是会替人打抱不平的性格。可从长相和体格来看,他实在不是个紧急时刻适合求助的人选。实际上当时公园里除了他也有不少人在,如果不是后来余笙把他带到了公园深处的树林里,他也不会被人从背后偷袭。

而且最主要的是,后来被当作要挟对象的人是他,余笙只是被绑在那,樊如鸢被人带走之后就没有再见过她了。

于是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的关键:时间差。

从父亲死亡到余笙被警察发现绑在房间里的椅子上,这过程中间,到底消耗了多长的时间呢。他大概推算了一下。如果全是自导自演,又有人协助的话……两个仓库本来就挨在一起,她开完枪之后把武器交给其他人处理,再回到房间里把自己绑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樊如鸢陷入了沉思,直到林久书突然开口,他才重新回过神来。

“老实说,现在要去查证这些太难了。你爸爸当初那个案子留下的档案资料几乎都是伪造的。既然在现场的陈子椋这么说了,我们也只能选择相信他的话……不过鸢鸢,关于当时的情形,你能想起多少?”

樊如鸢重新靠在林久书的肩膀上,用手拨弄着粉色的泡泡,有些心不在焉地说:“被狙击这一点我能肯定是真的。因为我当时没看到现场有谁朝我爸爸举起了枪。只是……”

“怎么了?”

“久书,我们后来到底是怎么摔下去的?只有这一段,我怎么都想不起来……”

樊如鸢说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揉着揉着还使劲捶了两下,林久书觉得好笑,又有点舍不得,赶紧拉开他的手,柔声说:“好了,我们不急,你慢慢想。我还有老院长那边的线索,希望能调查出点什么吧。”

“嗯。”

樊如鸢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有些生气的推了一把林久书的胸膛。他转成面对林久书的姿势后,直接抬手去摸他额头上的那道疤。

指腹贴上的那一块皮肤微微凸起,很硬,很粗糙,现在的他很清楚,接近两个月前的那次意外并不是这道伤痕的始作俑者。

樊如鸢摸完跟着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你当时肯定是受了伤的。”

“没什么,不过是磕破了而已。”

林久书拉开他的手攥在自己的手心里,用拇指磨蹭着他的手背。然而樊如鸢这次完全不买他的帐,他气呼呼地甩开林久书的手,直接抬手去扯他的脸,是真的用了力,不是在开玩笑。

“你胡说!当时你血流得那么厉害……林久书,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当时是不是伤得还挺严重的。”

“唔疼疼疼……”

林久书被他扯着脸根本说不了话,只能皱着眉头求饶。樊如鸢扯完

之后,又用力掐了一把,这才松开手。

肢体上受折磨的人虽然是林久书,但他也没好受到哪里去。低头的瞬间,视线对上林久书胸口那道刀伤,牵动了过往的另一段回忆,于是两条漂亮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他咬着下嘴唇,又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委屈模样。

林久书脸还疼着,却也知道要先安慰眼前的人,于是用手指弄起水池里的泡沫往樊如鸢脸上抹,看他粉嘟嘟的小脸上挂着同样粉嫩的泡沫胡子之后,又笑着揉开泡沫,然后用指尖强迫他扬起嘴角。

樊如鸢被迫露出笑容,看着他的神情却比哭还要让人心疼。

下一秒,他真的流了泪。

清澈的眼泪淌过浓密的下睫毛,眼角的红晕,柔软的皮肤,最后从两侧汇聚到他的下巴,滴答滴答地往下落。水面上软绵绵的泡沫也跟着一点点地塌陷下去,就像是被眼泪腐蚀了的粉色河床。

这些无色的液体最终降落在林久书的心口上,随血液灌入腔内,把一颗心脏撑得又涨又疼。

他是真的慌了。因为樊如鸢不说话,只是望着他,安静地流着泪。他连给人擦眼泪的动作都有了几分迟疑,语气弱到没有半点平日里的气场。

“鸢鸢你别哭,别哭……我,我全都告诉你,你别哭,别哭了好不好。”

樊如鸢吸了吸鼻子,还是不说话。

林久书这才明白,他是一定要等到自己说出那个想要的答案,不然他真的有可能一直这样和自己僵持下去。

他收回给樊如鸢擦眼泪的手,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好,我老实说,我额头的伤,当时的确挺严重的,还缝了针。”

“我就知道!”

果然,刚才一直不说话的樊如鸢终于开了口。

“缝了几针?”

“四针。”

“你!”樊如鸢听了又气又急,刚想抬手打人,却又默默握紧拳头收了回去。

“还有呢?从那么高的台阶上摔下去,我都差点骨折,你是不是直接就骨折了?”

“嗯,右腿小腿骨折。”

“……”

樊如鸢又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久书伸手想去拉他,却被樊如鸢又一次地甩开了。

然后,樊如鸢扬起脸,用小小的拳头直接锤上了他的胸膛,这次的动作虽然看上去很凶狠,却完全没有刚才掐脸的时候那么用力。

他边捶边哭,骂人的声音也掺着几分绵软。

“颜术你这个大笨蛋!大笨蛋!大傻子!就这么想给我当肉垫吗!就这么不要命吗!谁让你这么做了!你以为你有肌肉了不起吗!个子高了不起吗!混蛋!傻瓜!”

他捶着捶着突然一把抱住了林久书,然后伏到他的肩头,没一会又开始一边捶打他的后背,一边把眼泪往他光裸的肩膀上蹭。

“傻子……颜术是全世界最笨的大笨蛋。呜呜呜呜……笨蛋……大笨蛋……”

“好好好,我是笨蛋,我是大笨蛋。鸢鸢乖,别气了。”

林久书任由他又打又骂,一动也不动,只是出声安抚他,却没想到樊如鸢哭得比刚才还要厉害,能听见他委屈的呜咽声,肩膀也跟着一抽一抽的。樊如鸢哭得累了,才终于停止了捶打的动作。可他还是有些气不过,干脆直接咬上了林久书颈间的皮肤,在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牙印之后,才重新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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