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征伐（6）（1/2）

【本节bgm，周兴哲的《I see you everywhere》看到最后你就明白为什么啦！！很温暖的一首歌，一定要去听听看哦！】

6

吴槐的出现稍微有些打乱了林久书的计划。他本来还要在夕城多呆两天，去找樊警官在夕城工作的其他同学了解情况，可为了安抚有些暴躁的少年，他只好提前回了青滨，然后把少年交给了负责他处理弟弟的事情的唐索怆。

吴槐的双胞胎弟弟吴柯还在上高中，在唐索怆他们有一次突袭夜店的时候，吴柯也在现场，并且被发现了他的书包里有些看上去不太对劲的糖果。当然，事后调查发现那根本不是糖果，而是致幻剂。

不过案情侦破之后，唐所怆他们已经明确得知，吴柯其实是完全不知情的受害者，并且他的身体已经有了几分药物中毒的反应，所以才会被送到戒毒中心。

这事他们的父母自然是知道的，却不知为何瞒着吴槐，导致他因为从别处得知的消息而被误导，以为自己的弟弟蒙冤被抓了起来。

因为吴槐非说在见到弟弟之前他一个字都不会交代，所以唐索怆只好带着他跑了一趟戒毒中心，而林久书为了不惊动窃听器另一边的人，也跟着坐上了分局的车。

直到在戒毒中心见到了他的弟弟，吴槐才终于相信，自己是被人利用了。

隔着玻璃窗，少年看着弟弟精神不振的和医生对话的模样，忍不住背过身去，捂着嘴靠在墙上无声无息的流了泪。

“林警官，我弟弟还有救吗？”

他看着林久书，眼神里有几分绝望，也有几分希望。

“会好的，他中毒症状不算严重，只要好好接受治疗，一定能好起来。”

林久书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头。

他们正处在最容易被利用的年纪。嫉妒，热爱，争执，猜忌，一时冲动，偶发误会，所有的事情都有可能让他们暴走。如果不是因为急着要替樊警官翻案，他当时也不会选择调任新职，也就不会离开港南分局刚成立的未成年犯罪专案组了。

他有想过，等到查清了樊警官的事情，他就要向上级申请调回到这个部门。

他一个人力量很小，能做到的不多，但是他想到了另一个人，他知道他一定会希望自己这么做。

离开戒毒中心之后，他们又回了港南分局去做笔录，等到一切折腾完，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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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樊如鸢正在房间里和自己的手机怄气。

确切的说不是自己的手机，而是手机里那个一晚上都没回自己消息的人。

虽然林久书回复消息的速度本来就比自己慢不少，但是之前自己不管发什么他都有回复，唯独这次，两个人本来聊得好好的，林久书突然单方面的不回消息了，他想着到饭点了人可能去吃饭了不回消息也很正常吧，可是等他又写了一个小说的章节，对方都没有给予他任何的回复。

现在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了啊！？

之前连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敢肆无忌惮和自己打电话的人，好几个小时不会消息是怎么回事哦！？

大部分情况下，樊如鸢觉得自己还算是个沉得住气的人。每次去采访的时候，他总能让对方惊讶于他思路清晰的提问方式，也包括他懂得如何让渔安知难而退。

他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借此自卫，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这些年很少有人能真正走进他的内心，可偏偏林久书是个例外。所以一旦和他断了联系，樊如鸢心底那种独立遗世的孤悲就会重新开始蔓延。

这下他稿子也写不下去了，只好躺在床上抱着兔子玩偶折腾，一会把它的长耳朵拧成麻花，一会又放开，打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笨蛋警察林久书。

宇宙无敌超级大流氓。

就知道装酷不知道回信的傻瓜。

边玩，还不忘边怨怼着另一个人，樊如鸢在床上滚来滚去，不知不觉间，就有些困倦。而就在他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的时候，林久书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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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林久书因为回到青滨的时候就把车放回了家门口的车库里，所以现在只能坐地铁回家。地铁上信号不太好，他没能回成樊如鸢的消息，靠在车厢门上昏昏欲睡，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一路坐到了港南公园。

可能是习惯了，以前到了冬天特别冷的日子，他就会放弃自行车，和樊如鸢一起坐地铁回家，或是上学。

樊如鸢早上总是睡不醒的，即使车厢人满为患，只要有座位，他就不顾旁人的眼光赖在林久书肩上犯瞌睡。

港南一中的校服出了名的好看，冬夏两套，夏天是短袖衬衫，冬天是深蓝色的西式外套内搭长袖白衬衫，不变的是深蓝色的西装裤和配套的条纹领带。

冬日的车厢里，暖气开得很足，他们会把防寒外套抱在手上，只穿着漂亮的制服，互相依偎着补觉。偶尔地铁行进到陆面之上，早晨熹微的日光斜着打在少年们的脸上，从他们的身体轮廓照射到头发丝，会让整个人都泛起一层暖暖的光泽。

这画面，怎么想都能和唯美两个字搭在一起。

所以，他们被偷拍过很多次，甚至还会被女生追着问是兄弟还是恋人。

每当这种时候，樊如鸢就会大大咧咧的牵起他的手，然后十指相扣，拉到女生面前，笑着说：“你猜呀。”

而对面的女生自然也就捂着嘴互相看看，然后暧昧不明的笑了起来。

从港南公园回他现在住的地方也不算太远，继续坐下去倒是会越来越远，想了想，林久书还是在这一站下了车。

出了车站，就能看到港南公园大片宽阔的草坪，往前走，是沿海岸修筑的护栏和观景大道，再往远处去，能看到停靠在海岸的观光船，过了营业时间，现在只剩下挂在船舷的彩灯串还在寂寂地发着光。

海边风很大，林久书沿着观景路走了一会，又顺着公园旁的那条坂道一路走去，这是他们以前走过最多的约会路线。

港南一中在港南公园的正对面，隔着一条街，所以这里一到放学时间就成了小情侣们最热爱的约会地点。

他在瞭望台附近找了个避风的位置坐下，远眺着这座城市的夜景，放任积累已久的疲倦浸透到四肢百骸。

吴槐的事情多少算是解决了一部分，剩下的疑点他还需要去找刑栎帮忙。反倒是在夕城了解到的关于秦牧的事情让他有些头疼……他不确定他的朋友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确定这些事是否该由他来进行说明。

之后肯定还要再去见一次陈子椋，余笙的事怎么都需要他来给自己一个解释。可是陈云溪与陈云石之间到底存在着何种联系，而这些事情和樊如鸢的父亲又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关于这些，他现在还不是很明白。

事情真的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太多了。

连续在外奔波其实不是最让人疲惫的，更多的是思虑过度所造成的精神上的疲惫，而这样疲惫的时刻，他想听到的声音，只有一个。

他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不算早了，可是思念在此时战胜了克制，迟疑了几秒，他还是拨通了樊如鸢的电话。

手机铃声刚响，对面的人就立刻接起了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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