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第四章

暑假过后，沈然升上了高三，开始备战高考。

他从小成绩就十分优异，早年还跳过一次级。如果不是九岁那年做了大手术，按照学校的安排，他本是要参加奥数夏令营的。

在他升上初中后，一向对小辈成长非常关注的大伯发现沈然似乎并没有遗传到多少沈家的文学天赋。虽然大伯经商，但读书时可是如假包换的文青，大学毕业后还在文化部门工作过。只不过他不像弟弟那样沉心于学术，所以成家后便利用早年积累的人脉做起了文化生意。

兄弟俩谈起这个的时候，沈文渊照例一付无所谓的样子。

“也许只是遗传他母亲比较多些。你看小枚就更喜欢画画。”

“虽然如此……”

“其实小然的想象力很好，只不过不是文字方面的。”

沈然的脑洞确实不是一般的大，一个人从小就自得其乐，喜欢设计各种奇怪的游戏，在里面扮演不同角色，戏精得不得了。

长大点后，虽然没那么喜欢搞怪了，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却很喜欢观察人。有的时候沈文渊能猜到这家伙的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有的时候则毫无头绪。

从小到大，沈然似乎就很有主意。无关喜好，他仿佛完全知道自己的方向在那里，该怎么往前走。

如果不是沈然的怪病，沈文渊有时都不知道自己在沈然的成长中是否重要。毕竟一般孩子都会有的种种让大人头痛的问题，比如沉迷玩乐、沾染不良恶习、不好好学习等等，沈然几乎一件都不沾。

就这样，沈然顺利考入了W大的计算机系。入学前沈文渊带沈然跨洋去澳洲玩了大半个月。

七八月时分是南半球冬天，但澳大利亚一部分国土在亚热带，首都悉尼四季如夏。新西兰维度稍高，所以有点冬天的样子。

他们到达新西兰首都惠灵顿的时候，正好是暴风雨过后，从北岛的南端望向南岛，清冽的低温空气中南岛那座巨大的雪山就像海市蜃楼一样浮在空中。

沈然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他向天空伸出胳膊，眼瞳闪闪发亮。

“在想什么呢？”沈文渊问道。

“在想那是不是诺亚方舟正向这里驶来。而那上面站着的除了百兽和珍禽，还将会有你和我。”

沈文渊顺着沈然所指的方向望去，由于距离十分遥远，雪山除了白雪覆盖的部分，其它都隐入了天空的蓝色之中。或许那里真的会有两个身影，在浩瀚的碧天云海中悠闲地泛舟。

他摸了摸沈然的脑袋，内心十分平和。虽然对方即将成年，并且身高也并不比他矮多少，但在他心里，沈然始终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少年。

沈然就读W大后，两人的生活轨迹与以前相比并无太大改变，各自行走在两点一线上，日子过得平平淡淡。

这年年底，大伯沈意远回国处理一些祖产，沈家子女们难得聚在了一起。

沈家上一辈不和，沈母三十多岁的时候离婚另嫁，带走了女儿，将两个儿子留给了沈父。沈父也和认识的女人结了婚，但很快又离婚，之后大多时间在外奔波，所以沈文渊其实是大哥一手带大的。

兄弟俩的文学天赋继承自出身书香门第的母亲，和粗糙简单的沈父是格格不入的两类人。

沈母离开时，沈意远已经是少年，沈文瀚还是个孩子。大哥对抛弃自己的母亲又爱又恨，对木讷迂腐的父亲则完全是叛逆的心态，所以他从青春期开始性格就十分刚硬激烈，情绪也容易大起大落。而弟弟沈文瀚就像是作为互补的存在，性格上显得清净平和与世无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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