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2）

顾丁吉低着头，手里捏着一根狗绳，里莫正在四处嗅东西。他张嘴朝戚岷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哈喽，小戚！”

“你真这么早，”戚岷游也冲他笑，“考完了应该天天睡懒觉。”

顾丁吉牵着狗，身体往这边斜，他手里还拎着袋糖，丢在戚岷游胸口。戚岷游伸手接住。

“特别甜的糖果。”

戚岷游看到了他身上的伤口，说：“吃了伤口也不疼吗？”

“对，我一点不疼，应该……也治心伤。”

戚岷游嘴角弯起弧度：“那这是止痛药啊。”

“是止痛糖。”

顾丁吉的小电驴就停在旁边，他跨上去，提溜着绳子把里莫也半拽到前面踏板上坐着，说：“小戚，这么早，你还没吃早饭吧？我们一起。”

在路边摊了两块饼，什么馅都装了，顾丁吉总是习惯“全套”作风，就像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献给对方。

外面的饼皮儿差点都撑不住里面了，捏着纸袋，俩人都把嘴凑近了兜着，生怕饼垮掉。互相看对方，又不约而同发出大笑。

戚岷游说：“顾丁吉，装太多了。”

顾丁吉说：“你是第一个喊我全名儿，我也特喜欢听的。”

戚岷游笑了：“你待会儿要回去补觉吧？”

顾丁吉边把火腿肠丢给里莫，边说：“不回去，我还要给东哥送早点呢。”

“好好补偿他？”戚岷游想起他的话。

“是啊。不过，他一定还没起。”

顾丁吉消磨时间，陪戚岷游一起去了学校，然后才往贺东舟家骑去。对方楼下的早点摊，他是常客，买了好几样儿，把陈子豪的份也算进去了，顾丁吉拎着东西上楼。

边打语音电话。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接起：“喂。”

听声音，东哥已经醒了，于是他咧嘴说：“你猜我在哪？”

“我家门口吗？”贺东舟的语调，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这么神的吗！”说话间，顾丁吉已经站在他家门口了。

门从里面被打开，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贺东舟按着顾丁吉肩膀，把他带到旁边，然后反手关上门。

顾丁吉还搞不清楚状况，懵懵地看着他，但不由地放低了声音：“怎么了啊——”

“汪！”

贺东舟一低头，才看见旁边还有条狗。

“……遛着狗来的？”

“不是，骑车来的。”顾丁吉把早点提到胸前，献宝一样地说，“我给你买了早饭！子豪呢？他也有份。”

贺东舟牵着他的手，两人一狗往上上了一楼，然后在楼梯上坐下。贺东舟拆开一次性纸盒，戳了一只汤包，蘸着辣椒和醋放进嘴里，又戳一只递到旁边，顾丁吉说：“我吃饱了——”但还是张开了嘴。

两只爪子搭到了贺东舟的膝盖上，里莫喘着热气望着他，圆圆的黑眼珠里充满期待。

贺东舟微微偏头看顾丁吉，意思是，还得喂狗吗？

顾丁吉却摆摆手，他舌头一顶，咬着雪白的牙齿，从嘴里分出一小块肉，放在手指上，直接喂到了里莫嘴边。

贺东舟：“……”

顾丁吉坐了一会儿，问他：“我为什么不能进去呀？”

他还不傻，贺东舟心说。

“昨晚我和我妈说了我们的事，她今天没去店里，还在家。”

顾丁吉一脸惊恐：“你……你说了？”他结巴着问道，“是、是青姨昨晚发现了什么吗？……是不是因为，因为你救了我啊，青姨可能觉得当时是运气好，所以我俩没事，不然的话你就很莽撞了……她是因为这个怀疑什么了吗？”

“不是，”贺东舟一口气吃了七个汤包，甚至还施舍了里莫几块肉，狗子吃饱了，安然地躺在两人脚边。“她没说什么，而且她不会那样觉得。可能是有怀疑吧，但是我主动说的。”贺东舟不打算再吃别的了，微微伸展腰身，把两条胳膊搭在大腿上，然后低垂着视线，似乎在看里莫飞快地打起了呼噜，“我没有什么准备，擦了身子换好衣服看见她还在客厅里一个人坐着，就跟她说了。”

“然后你猜怎么着？”

顾丁吉都要掐他了，“你快说吧！”

“她打了一个哈欠，说知道了，等她睡醒了再谈。”贺东舟笑了笑，在里莫的肚皮上轻弹了下，“她现在还在沙发上睡着的。”

顾丁吉：“她昨晚一定没睡着。”不自觉地绞着手指，忧心道，“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这时，贺东舟的手机响了，是“妈”。

“去哪了？逃跑了？我醒了，回来我们谈。”

贺东舟：“马上回来。”

顾丁吉拽住他运动大短裤的裤边儿，抬头看他，皱着眉头：“……你不会挨揍吧？”

贺东舟指指自己：“我选的时机还不够好吗？这一身

伤，她会手下留情。”

顾丁吉转为抱他的腿，避开了伤口：“不要，我担心，你这么虚弱。我陪你一起进去，要揍揍我。”

“起开，你回去吧。”贺东舟弯下腰把他眉毛抹平，然后直接下楼，走到门口他又转回身，“实在想等，就在那儿等着吧。”

顾丁吉眉毛又皱起来了。

“我一定等你啊。”他整个人都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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